休和查利是我大學時期最要好的朋友。休與我已保持了四分之一世紀的友誼,而查利則在15年前從我們的生活中消失。15年後,我和休重新找到了查利,也重新找到當年的友情。
我們3人第一次見麵大約是在30年前的斯沃思摩。我當時才17歲出頭,是個膽小內向的布魯克林技校畢業生,來到這所小型的教友會學院時,別人已經第二學期開學。在教學主樓的教室裏,兩個男孩使我吃了一驚。他們似乎象征著整個學院的風度:休正對約翰·東尼那些深奧的詩作大發議論,查利則專注於吐出一串串煙圈。我對這些都是一竅不通。他們比我大兩歲,看上去比我懂的多得多。休長得酷似影星馬龍·白蘭度,不過無論是他本人或是其他人都很清楚,他肯定會成為一名作家。查利滿頭微卷的紅發總是亂蓬蓬的,似乎有不少比儀表更重要的事得去考慮。他今後很可能成為心理學家,但那時正被小說家菲茨傑拉德的生活方式和出眾的才華所吸引。
接下來的幾個月裏,我們3人不停地交換著討論的話題——上帝、文學、人性,以及最熱門的主題——姑娘。我認為正是這種整日整夜的長談使我們早先的友誼牢不可破,因為這種友情需要大量的時間在一起,這在後來的日子裏就難以辦到。此外,還有參加辯論的衝動,以及表現自己欲望和對新思想新觀點的接收。
我和休都是紐約人,出生於忠實的猶太教徒家庭,查利則是波士頓一個愛爾蘭天主教家庭的獨子。他的母親是一位瘦弱的護士,很少與兒子交流思想;他的父親已經住進了一所精神病療養院,事實上也再未離開過那裏。那些年,我和休都有了不少改變,但基本上依照的是傳統文化。查利的成就是最令人吃驚的:他幾乎在短短數年中,就重新塑造了自己。
查利最先結婚生子。1955年,他與一位南方女子結合,我充任男儐相。數以百計的賓客們身著盛裝,圍在新娘身邊;查利則隻有他的母親、姨母、姨父,再就是我的一家和休。
5年後,從第一次婚姻的失敗中擺脫出來的查利來到了紐約,從事心理學方麵的研究。他終於再一次結婚——新娘是一位優雅含蓄的女士,她對我們3人之間那種親密而喧鬧的關係似乎頗為不快。當我們各自組織自己的小家庭時,查利的新夫人漸漸把他引出了我們原先的圈子,我和休一直很忙,根本無暇注意到在我們之間發生的一切,直到有一天忽然發現查利夫婦已與我們失去聯係。
15年過去了。休已是一位成功的小說家,我則是一名出版商。在一次晚會上,我邂逅了一位熟知我們過去的女士。“你知道查利的消息嗎?”她說,“他又離婚了,眼下住在安納波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