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明日與坐在下首的高雲互望一眼,覺得胡美真是好笑,喝了點酒就這樣胡說八道。
肖紅書等人不再言歡,暗暗心驚起來。
坐在另一桌的胡美的兩名護衛,趕緊奔過來拉著主子的胳膊道:“大人,您喝多了,我扶您回房休息吧?”不住勸說。
胡美雙臂一揮,將其甩開,接著大大咧咧地道:“本大人今天高興,要和袁盟主多說幾句。”又向袁明日道:“帖木兒姑娘是你真心喜歡的人,你就可以娶她為妻……”
高雲臉頰緋紅,好生羞澀,訕訕地低下了頭,心中暗罵:“這人怎麼說起了這些話!”哪知,接下來聽他道:“不管她爹是誰,她爹是她爹,她是她,她爹是你的仇人,她不是你的仇人……”
肖紅書等人越聽越驚。
那兩名護衛在被胡美甩了一把後,不敢再上前勸說,隻能向肖紅書蹙眉頭,沒辦法。
這時,肖紅書再也忍不住了,“噌”的站了起來,正色道:“胡大人,您喝多了,晚輩扶您回房休息——”伸手就去拉胡美左臂。
胡美酒後說的起勁兒,哪能容人一再打斷?這會就毛了,左臂猛揮,比之剛才的力道又大了幾分。哪知,猛揮之下竟沒能甩掉他。
原來,肖紅書料到他有可能還會反抗,這一拉之下就使上了內勁兒。
胡美這下就更毛了,“噌”的起身左轉,右臂橫擊。
肖紅書原想阻止他信口開河,現在見事情弄成這樣,當下趕緊鬆手,退開幾步,以免顯得阻止他的行徑太過明顯,引起袁、帖木兒二人的注意。
胡美心下不忿,喝道:“本大人是喝多了,不過本大人說的不對嗎?還不是當年擴廓擄走了趙小姐,逼迫趙大俠師兄弟血洗的袁家嗎?”
他剛才說的那些話實屬信口開河,這會說的話卻是被激的。心想:“你們不讓本大人說,本大人偏要說,看你們怎麼著?”
肖紅書等人這時驚得已顯露無疑。
肖紅書連腸子都悔青了:“早知他二斤貓尿一下肚,就什麼都不管不顧了,他就是神明,我也不敬!”嗔道:“胡大人!”
胡美給他這一怒斥,立即清醒了三分,酗虐登消。
袁明日顫聲道:“胡大人,你說的是真的嗎?”
他剛才一時間念如電轉:“如果說亮明身份後,擴廓的咄咄逼人是為了免除後患的話,那麼斷、江兄弟二人當年的私自妄為,便說不過去了,還有就是名為習武門第,為何卻也不讓女兒出門等事。”情知胡美所說多半不假,但是還是不願相信。因為一旦屬實的話,暫且不說舊仇重提,就說如何和心愛的人繼續相處,就是個難題。
胡美這時已完全清醒,想起進莊時,門衛說的第一句話就是不可將江湖上的傳言,告訴袁、帖木兒二人。頓時羞愧難當,麵對袁明日的詰證,不知該如何是好。
袁明日本來沒有喝醉,這時卻也迷迷糊糊像喝醉了一樣,左搖右晃,“乓”地一聲,忙伸手摁住了桌子,險些跌倒。
肖紅書等人驚呼:“袁盟主!”
秦護院輕功了得,身影一晃,已到了主子身旁,扶住了主子。
高雲剛才也一時間念如電轉,想到了袁明日所想到的事,也情知胡美所說多半不假……這時淚水在眼眶中不住打轉,衝秦護院和小葵嗔道:“你們早就知道了是不是?”
她聯想起來前天秦護院和小葵異口同聲,勸阻自己和袁明日去找妹妹的事。
小葵囁嚅道:“小姐,我……”
原來,眾人在聽到江湖上的傳言後心想:“雖然有識之士自會守口如瓶,但是愚昧之徒就難說了。於是決定對進莊的人予以囑咐,對袁明日和高雲予以勸留。”
高雲一眨眼睛,淚水泫然而下,轉身悻悻而去。
袁明日此時也再堅持不住,“撲通”一聲,趴在了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