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竟然將一段話一字不差存在記憶裏,而沒有像火車漸行漸遠,最後消失不見。
我們班上有個同學叫楊新,東北人,幽默風趣。
他在四號平台泡了一個廣中醫的女生,據說當時那個女生就是為楊新的幽默風趣所著迷。兩人很快成為男女朋友,在一個月內完成一個碗裏吃飯,一個杯裏喝水,一個茅坑拉屎,一張床上睡覺。至於他們有沒有在那張床上完成成人之禮我不知道,也跟我要說的故事無關,你們也沒必要深究。
一個月內,楊新將肚子裏的幽默風趣全部免費奉獻給那個女孩,那個女孩的笑聲像火車一樣漸行漸遠,最後消失不見。楊新拚了命都不能讓女孩發笑了,最後兩人無話可說,覺得無聊。
女孩首先提出分手,楊新要分手的理由,女孩深情地讓楊新再給她講個笑話,楊新想了半天說了一個企鵝拍掉全身毛並感覺到冷的笑話,說完自己笑得不行。
那個女孩卻一臉漠然,告訴楊新這個笑話她聽楊新說過,一點都不好笑。分手的理由就是楊新不能再讓她發笑了。
當時聽楊新說這個笑話的時候,我也在發笑中想起上麵那段話。
此後很長一段時間楊新操著東北話罵那個女孩薄情寡義狼心狗肺,罵天罵地,語言極其惡劣,仿佛那個曾經跟他同床共枕的女孩不是他的戀人,倒像是仇人。態度卻非常紳士和緩,我們感覺奇怪。
楊新一臉驚恐地說:“你們聽得懂東北話?”他自己能把普通話和東北話的淵源忘得一幹二淨?
我不知道我會不會有一天也用客家話用極其惡劣的語言罵葉霜,畢竟客家話能聽懂的也隻有客家人罷了。如果會,我想我一定瘋了。
方小方倒是覺得其實這沒什麼,極其正常。他說世界十大謊言之一就是分手的戀人說還可以做好朋友。一般分手的兩個人,男的會覺得女的水性楊花,女的會覺得男的花心不專一,然後會心安理得地埋怨對方,積怨成山,最後恨不得把對方拉出去槍斃。我覺得方小方太誇張,言過其實。
蔡兵倒是在附和:“我覺得是個人,都是花心大蘿卜。”秦旭說我就不是,我從一而終,一心一意。
確實,秦旭對他的公主可是一如往昔,一直幻想著破鏡重圓。而沒有見異思遷,移情別戀,這對於一個生活在無聊中的極其無聊寂寞的人來說,這種折磨生不如死。所以我覺得秦旭整天研究****的舉動可以原諒,並且要鼓勵他再接再厲,也可以向同病相憐的人多多提倡。
我跟秦旭同病不相憐,或許轉眼我就再來一次轟轟烈烈的戀愛了。不過,我覺得秦旭真他媽爺們。
蔡兵沒理秦旭,秦旭在他看來,不是個男人,至少不是個正常的男人,繼續往下說:“要不然哪來那麼多潑硫酸捅刀子事件啊?我懷疑那些殉情的隻不過是一方拉著另一方墊背,一起去陰間做鬼而已。”
秦旭也沒有反駁蔡兵,這除了他們之間的不和之外,蔡兵說的很有道理。好在蔡兵也是懷疑,要不我會更緊張,雖然我一直膽小怕死。不過我倒覺得他們仨窮其一生,也不會遇到這麼刺激的事,我當然就更不會了。
此後的一個星期我沒上過一節課,沒離開宿舍樓一步,我需要時間忘記葉霜,我給自己一個星期的緩和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