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3 / 3)

那晚我們還發了幾條信息,上演的都是主人在訓斥狗,狗丟掉尊嚴搖著尾巴向主人乞憐。

那天晚上的最後是我把手機摔地上,四分五裂,我戴上耳機趴在桌上哭了,沒有音樂,淚卻不爭氣地流個不止。我真他媽娘們。

然後我開始睡覺,不分晝夜地睡。除了睡覺和例行公事的吃飯,我還做一件事,盯著老天爺看。有時候老天爺都不好意思了,我就大笑。方小方、蔡兵和秦旭都說我瘋了,老在我耳邊唱“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其實我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老看天。

有人說生活就是在不斷地解開無數的結,人與人之間的結,心靈的結,一旦我們失去了奮鬥的目標,那麼生活的意義也將失去。我不知道我跟葉霜的結是解開了還是變成死結。我覺得應該是隻有她才能解開的屬於我的死結,因為我的生活毫無生氣,毫無意義。

睡到實在睡不著,我就看小說,聽歌,玩遊戲。我把別人認為無聊至極的東西當做至愛。方小方邊翻白眼邊說讓我做點有深度的事情,我說什麼才有深度。方小方特別興奮地讓我玩魔方連環鎖什麼的,還為我沒有失聲失聰感到驚訝。我說:“那得想,費腦細胞,多煩呀!況且,別人都說,我們想東西的時候,上帝就在笑,我可不想讓他好過!”方小方碰了一下我的額頭,說你還沒醒過來呢?怎麼盡說胡話?每個人時時刻刻都在想東西,如你所講,上帝不早笑死了。我一想也是,可是再想一下,我忿忿地說:“剛才我肯定惹上帝笑了!”方小方看瘋子一樣看著我,他應該是感覺自己也瘋了。

我沒有去玩魔方,也沒有去玩連環鎖,盡管我也希望上帝笑到抽筋而死,臨死前還苦苦哀求我讓我別想了。我繼續看我的小說,聽我的歌,玩我的遊戲,有時候也寫寫一種叫做詩歌的東西。

幾個月下來,戰果不錯,我把風語小說網七顆星的小說全看完了,正在向六顆星進軍。我已經學會了很多失戀情歌,盡管以前我一度以為那是些陳詞濫調,虛偽到不得了的東西。但是此刻,我愛它們。而且我在遊戲中更是風生水起,成為一方霸主,統領群雄,呼風喚雨,妻妾成群。

我很少去上課,很少出宿舍門,我已經沒有做學生的感覺了。在九月份開學交學費時才知道已經大二了,葉霜離開我已經整整4個月零五天了,127個日子,比三分之365還要多。在這127個日子裏的每個夜晚,我躺在床上望著天花板,開著燈時,一片白,關了燈時,一片黑,想得到自己明天一如往昔,可想不到自己的未來會怎樣,心中一片茫然。我每晚都告訴自己:未來就是閉上眼睛睡覺,一覺醒來就是明天了。明天過後就是未來了。127天前看的未來跟昨天一個樣,但我不知道現在看我的未來又會如何?

都說未來不是夢,我感覺我的未來就是一個夢,朦朧得讓人看不清細節,看不清現實。

為了不讓我的夢也一成不變地充滿灰白死寂,我決定找點驚悚懸疑小說來欣賞,並打算用它來代替我的繡花枕頭。因為我聽說枕著驚悚小說睡覺能夢見驚悚刺激的畫麵,枕著花色小說睡覺肯定春夢連連,遺精漣漣。我十足十地信,因為日有所思,就會夜有所夢,這並不是無稽之談,無的放矢,是有根據的,科學不科學暫且不說。

我很快就付諸行動,效果明顯,好幾次都做噩夢半夜醒過來,大汗淋漓,真是刺激。隻是沒看清對我行凶的凶手,醒過來知道隻是做夢激情就又沒了。後來又被凶手追殺過幾次,每一次都被他逃之夭夭,覺得真他媽不爽,就把那些書火化了,凶手肯定也被燒得灰飛煙滅了。

我是不玩了,我覺得這種遊戲特別低級,是夢都得灰白顏色啊。方小方卻沉醉其中,樂此不倦。

他花好幾十塊錢從南亭村地攤上買來好幾本********,老板是個白頭發沒牙齒的老頭,但他向方小方推薦小說時兩眼放光,舌頭露在外麵一直沒伸進去過,趁他血口大張時看了一眼,果真無恥。

買回來我們都特別想拜讀一下,因為書中自有黃金屋,況且如果語言太露骨,內容不單單少兒不宜,連我們也不宜時,我可以就這個問題發表一篇文章批判作者和出版社的。當然,如果語言乏味,內容古板,高潮情節加了馬賽克的話,我也會大肆貶斥的。

方小方說老板說了,都是極品,值得珍藏。我說別天真了,極品都給老板當枕頭了,都是些盜版的,光顧他的也就你了,誰不說點好聽的啊?再說,要真是極品,我也得寫篇文章感謝作者才思敏捷冒著江郎才盡,被捕入獄的風險真情奉獻並且鼓勵他再接再厲啊。

方小方想了想還是沒有共享。見色忘義的家夥,還有福共享的難兄難弟呢?既然他如此沒義氣,我們也沒打算客氣,使用武力硬搶。誰知道他死活不肯,把好幾本書全塞褲襠裏。我們沒有不識好歹,一致表示惡心之後就把方小方褲子連同內褲給扒了,我們得償所願。迫不及待地拆封欣賞,方小方忘乎所以,看得津津有味,他們沉醉其中不可自拔,這點從方小方就可以看出來。我看見他的小弟抬頭挺胸,舒展筋骨,最後昂首挺胸,而方小方絲毫不察,垂涎三尺。

小說內容不錯,比AV直接高潮要有看頭。方小方看完之後就把它當枕頭,每晚都睡得特別早,起得特別晚,但還是顯得特別累。蔡兵和秦旭也深陷其中,不可自拔,於是三人行成了那個老頭老板的常客,每個人手持一張VIP優惠卡。

我因為看破了遊戲規則,並且我可以海納三家,沒必要花冤枉錢。幾個月之後,他們將老頭老板小說搶購一空,他們仨讀了百卷書,覺得知識淵博,滿腹色情,經常在其他人麵前淫詩,並且樂不思蜀。他們不但把枕頭換成********,還把床墊也換成********,床海拔整體提高了10厘米,並且還有繼續上漲的趨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