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等一個人,也在等一個已經出了結果的結果,我實在不願意相信一切已成定局,一切都隨風而去,一切都將無半點挽回的餘地。
但,很不幸地是我發現這實在是一個悲劇,從始至終是我一廂情願,一往情深,執迷不悟,悟而不悔,悔而不改。
他們說這雖然是個不幸,但不幸之中的萬幸是這是一個沒有結果的悲劇,要不然我會死的更慘,我實在不認為這是什麼萬幸。
他們說我是這部戲後半部分,也就是悲劇部分的主角和導演,是我自己自作多情,一直在自導自演罷了,其實隻要我願意,可以立即喊cut。
可惜我不願意,我希望有個結局,一個美好的結局,中國人都喜歡完美的結局,而我特別不喜歡虎頭蛇尾,至少在這個問題上。所以我苟延殘喘之餘仍艱難上演著關於我們正年輕的故事。
然而,結局一直沒有來,我也不知道會不會有結束的那一天,就好像我不知道《火影》有沒有結局一樣,我也同樣不知道中國的人口什麼時候會出現負增長。
這是個火山口,曾經熱烈奔放過,現在的沉默說明不了問題,或許下一秒就有炙熱的岩漿從這個沉默良久的火山口噴出來,一發不可收拾,也或許它已成為一個死火山口,它將永遠沉默下去。我真的絲毫不知,這或許會是一個永久的遺憾。
我問他們這部戲前半部分的導演和主角又是誰?起初他們都不敢說,相互盯著對方看,然後再噤若寒蟬地對我搖頭以示不知。或者他們覺得我在裝,明知故問?
為了證明我的清白和誠意,有一次我說誰給我答案我請吃飯,方小方一時嘴快就說了:“葉霜唄!”回頭剛要跟蔡兵和秦旭炫耀自己的快嘴奪得先機時,正好看見他們皺著眉打馬虎眼,顯然對方小方的自作孽表示幸災樂禍。
方小方咯噔一下,打了個冷顫,心都涼了一半,估摸著是怕我使用暴力。我個人不是非常推崇武力解決,我顯得鎮定自若,風平浪靜。他們仨顯然鬆了一口氣,蔡兵和秦旭太概是怕受到波及。
我說那時的我算什麼。他們仨立即從凳子上跳起來,一副如臨大敵隨時逃命的樣子。
我說真請吃飯,方小方又是最快:“真請?不揍我。。。們?”我說那自然。他們仨一起說:“配角呀!吃力不討好的那種!”他們的異口同聲足以說明這是他們討論之後的一致結果,他們難得團結統一,所以我說到做到,沒有生氣,沒有揍他們,還友好地給了他們一共15毛錢,食堂白飯就5毛一份。
他們仨都是我的舍友兼損友,從08年9月我踏入XX的大門並推開東六612的宿舍門,我們就成了對方手足,取名“四匹裸狼”。狼在這裏不是冷酷無情的代名詞,自從讀了《狼圖騰》後,我就感覺狼也不那麼冷血無情了,它們的飲血茹毛可以饒恕,可以原諒,畢竟事出有因。此時我隻是想用狼來表達我們的饑餓,我們迫切地想得到食物。之所以是裸狼,不是我們有裸欲,而是我們需要衣服。
方小方,茂名人,高考成績和我一樣,557,都是班裏的探花郎。但對於蔡兵和秦旭這樣的班級中等生,我們都是土包子。性別男,愛好足球,偶像梅西,高高瘦瘦,隻可惜臉不好看,一臉的坑坑窪窪,爬滿的痘痘實在不堪入目。我一直覺得他不能上電視,一來化妝難度太大,那一地的坑坑窪窪得填多少土啊,況且脂粉比泥土可貴多了,再濃妝豔抹都得嚇人半死。二來他的身材實在不能說苗條,纖細才是恰當的形容詞。我看拉麵師傅拉麵時就會把他當標本,讓麵條盡量細。估計任何緊腿褲子他穿起來都顯得休閑,怕他台上一緊張,腿一哆嗦整個人就軟了,倒地不起。
蔡兵和秦旭都是湛江的,還都一個高中出來的。人都說湛江人粗獷豪放,跟北方人差不多,抓起烤牛羊狗腿子,端起碗裝酒就往嘴裏送,一邊填肚子一邊說粗口,調戲良家婦女,還一點不含糊。以前我表示懷疑,覺得言過其實了,見識了他們倆我才知道他們是名副其實。他們老是嫌食堂盤子湯匙太小,一勺就那麼小口,吃得特別不爽,他們都幻想著盤子湯匙變成臉盆飯勺,有時還會有學印第安人手抓著吃的衝動。但念在自己還是和尚,還盼著等著被哪家姑娘看上好下山還俗的,才止住放肆的衝動。但是他們的某些肢體動作還是足以表明他們的粗獷豪放和狼性的。但因為跟我要說的故事細節無關,在這裏我也就不多費口舌了,我還真怕他們像撕烤腿肉般撕了我。
想了這麼多,我發現還漏了一個問題。看著對麵狼吞虎咽的他們仨,問:“這戲後半部分是悲劇,前半部分呢?”他們充耳不聞,依舊扒飯。
“我請吃飯後果?”他們還是沒聽見。
我從口袋抽出50元,往桌上使勁兒一拍,他們假裝疑惑,我說你們先拿著,吃完飯買水果,助消化。
“真的?”他們顯然吸取了教訓,但誘惑是巨大的。“自然!”我麵不改色:“錢在你們手上,我耍不了花樣!”他們恨恨地說:“最好是這樣!”顯然對我請他們吃白飯耿耿於懷。我說:“別執著了!”“前半部分自然是喜劇啊,人也姑娘導得好演得妙。。。當然,你也配得不錯啦!而且後半部分也挺好笑的啊,你特別像一傻子,滑稽的不得了!”他們顯然認為回答一個如此簡單的問題得到50元很賺,答案也有點畫蛇添足了。
“是嗎?”我一臉平靜,端起盤子,離開位子,把後背留給他們,也留給他們一句話:“限你們三天內還清50元!你們慢吃!”我知道他們想殺了我。原來我的逆鱗仍是那個女孩。
葉霜就是我苦苦相等的人,也是我一廂情願認定的我生命中注定的緣分。我一直相信分手是個意外,是月老的不負責任,估計他也買了假冒“紅繩”了。屬於我和葉霜的紅線隻是暫時斷了,月老現在肯定焦頭爛額地要幫我們再續良緣,況且愛就是要禁得起考驗。我一直這樣認為,所以我的手機一直保持開機狀態,並且將音量調至最大,號碼一直沒更換,隨身攜帶,洗澡時都放內褲裏兜著。
我想,當月老那老頭幫我們把紅線接上時,也就是我們破鏡重圓之時,也是她給我打電話之時,從此我們相敬如賓地過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