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細掃過謝觀星麵容,郝進勇倒背雙手坦然說道:“三品以上的噬仙鈴官果然都有些本事,除了那個不要臉麵的三九,你倒是唯一一個憑著自己本事便能活著走出伏濟巷的武人!你的排名是多少?可是四品鈴官?”
見到謝觀星並不言語,反倒是做出一副如臨大敵般的模樣,這郝進勇擺了擺手,隨即笑著說道:“我若想殺你,不必一直跟到此處。對於噬仙鈴,架勢堂也並不想斬盡殺絕,隻希望你等知難而退,不過老夫看你方才行止,應該就是一名捕快,這倒是讓老夫沒能想到!”
謝觀星聞言,心中不免驚異,自己模仿他人行止已入化境,便是與自己朝夕相對的婆姨柳如煙也沒辦法辨別,這郝進勇又是從哪裏看出自己是名捕快?
似是看出了謝觀星心中困惑,這郝進勇開口說道:“刀劈大甕,襲殺百巧門長老時你確實用的是江湖中人的技法,可是百巧門懸絲墜勾的機巧,便隻有你一人察覺,老夫當下就懷疑你真實的身份絕非武人。尋常武者,怎會有如此準確的判斷?更何況你瞬間便能做出反應,借著老夫弟子踢出的一腳躲入客棧,其後更是悄無聲息的殺了他,此種審視與決斷,在京都之內便隻有三種人,其一,影衛;其二,盜賊;其三,捕快或軍中將領。影衛中人,不入噬仙鈴,這是曆代的規矩,盜賊不精通殺人,推官會武的又極少,而軍中將領不屑於伏藏之術,如此一來,也就隻剩下了捕快。當然還有些王侯府中的高人同樣有此等本事,可他們誰會為了區區數百兩銀子替人搏命?你撞見廖康勇時,不過片刻便將其人渾身上下打量了一遍,這種行止,像極了公門中人。老夫方才妄言還有疑慮,現在看你當下狀況,隻怕老夫當真還說中了!不知閣下是哪個衙門中的捕快?你殺人時沉穩異常,隻怕過去還做過旁的買賣,不過,這些都不要緊,若是有興趣,架勢堂也有些私事需要人承擔,不知閣下可有興趣?”
謝觀星被這郝進勇的一番言語氣樂,如此歪打正著的推論,居然能將自己的身份推出了個七七八八。若是此人再敢想一些,那麼京都之內,做過影衛的捕快又有幾人?
“閣下說了這多,看樣子並不想殺我,既是如此,你跟著在下又是為何?”
風雷劍聖郝進勇聽聞謝觀星相詢,麵露些許尷尬,其人留意了一下周圍,似確認沒有旁人,這才壓低了聲音說道:“若依著你的本事,你在噬仙鈴中的品階應該不低,老夫既是想給噬仙鈴捎個話,不找你又能找誰,你且去告訴你的上階鈴官,莫要以為老夫不知道你等此次尋來的原因,那第三幅畫上的內容老夫可以告訴你等,但此後莫要再跑來尋老夫的麻煩。”
謝觀星聽得一頭霧水,隨口問道:“什麼畫值得性命相搏?我怎生從未聽過?”
“你若是知道,那到真怪了,隻管仔細傳話便是,莫問其它。”
這郝進勇可能是見謝觀星這許久也不上道,多少有些焦燥。其人打量著四周,攥了攥拳頭小聲說道:“你且記著,那畫上都是人,橫浮在空中的人。看下麵繪製的海水,應該是在登雲海的某處迷霧當中,而那畫中更有一名男子手持長刀,作勢要將其插入一塊巨石當中。老夫記得的便隻有這些,第四副畫老夫也沒有見過,你們噬仙鈴若真有本事,不妨往隱月宗去掛鈴!”
郝進勇言罷轉身便要離開,可是方走出八九步,身後卻傳來謝觀星的言語。
“天曆年二月初八殺京都織機坊綢緞樁王安全家二十一口;同年六月,安仁坊肖家滅門,這些事可是你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