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場一片吵雜,有好事者已經開始出價。
“我出十兩!”
“你是來搞笑的吧,最低一百兩!”
“五百兩也值!”
“沒有一千兩誰也別想!”
“張老三,你有一千兩嗎?隻要你拿出一百兩剩下的我免費給你補齊!”然後是是滿堂哄笑,今天來這裏的都是常客,彼此間都很熟悉,這麼高聲喊叫其實也就是隨便喧鬧一下而已,紅袖樓的媽媽都還沒出來說話,競價肯定還沒開始。
鳶尾姑娘跳完後就靜靜的站在舞台中央,等著媽媽上來主持場麵,不多時就有一個頭戴大紫花的風韻徐娘從台後走過來。卻是柳平安見過的玉娘,不過換了一套綠色的長裙。
玉娘的臉也笑得如同頭上的花,一手拿著帕子一手伸出蘭花指指著大家,問道:“我們家鳶尾姑娘今天漂亮不漂亮?”
“漂亮!”肯定有托兒,不然不會回答的這麼整齊。
“感謝各位大爺前來捧場!”玉娘輕輕做了一福,又接著說道:“大家都知道,我們紅袖樓的姑娘在整個京城都是最漂亮的,詩詞歌賦琴棋書畫不管你喜歡什麼類型,我們總能讓大家滿意而歸!平時我們也多謝各位的照顧,這裏我代表紅袖樓深深的感激各位大爺!”
“今天呢,我們紅袖樓最最最漂亮的姑娘要出閣了,我這個做媽媽的心裏苦啊,含辛茹苦的培養了她十多年,不僅長的國色天香,琴棋書畫也樣樣精通,誰都知道我們鳶尾的紅扇舞冠絕整個京城啊!你們有沒有動不動心?”
台下又是一片歡呼不止。
其實鳶尾姑娘並不像玉娘所說那樣是紅袖樓裏培養出來的,是前兩年幕後老板不知道從哪裏找過來鎮場子的,來後不久就在前年的花魁大賽上以一曲紅扇舞驚動整個京師,一舉確定了自己最美花魁的地位成了紅袖樓的頭牌。
不過成了花魁後卻隻願意做一名清倌人,不止賣藝不賣身,賣藝都要看順眼的人才出場,普通的達官貴人花了銀子手都摸不到。隨著年齡也漸漸大了,加上京師這兩年湧出的頭牌也多,青樓之間的競爭壓力特別大,上個月她忽然找到玉娘說要出閣算了。
玉娘也是又驚又喜,驚的是鳶尾自己提出這件事,怕是阻止不住,以後紅袖樓又得找一個頭牌才行了,喜的是每次姑娘出閣都會一次性進賬一大筆。
玉娘伸手拉住鳶尾姑娘,炫耀似的在舞台的三麵邊沿慢慢走了一圈然後又回到正中央停住。壓壓手止住人群的躁動,然後說:“今晚我們家鳶尾就在這裏等大家過來攜手,就是不知哪位大爺最是豪氣?大家也知道,培養這麼一個出色的女兒我們也是花了太多的心血,要是白白的嫁出去就算我們願意大家肯定也是不願意對不對?”
“我們願意!”人群又是一陣起哄,不過起哄聲中有人開始出價了,什麼五兩十兩的都有人報價,估計連報價的人自己都不相信這麼低的價格能拿下。
也沒有底價,就是大家隨意喊,喊著喊著價格就上去了。有一個花白胡子的大爺最是熱情,每次有人喊價他都比別人高一兩,有人出到一百兩,他就喊一百零一兩,有人喊一百五十兩他就喊一百五十一兩。
“這是霸刀山莊的柳六爺,最好嫖賭,經常在我們那裏輸個幾百兩上千兩麵不改色。”嫖賭一體,經常進出青樓的人肯定也少不了賭坊,高黑皮對他們最是熟悉,出言給師兄弟解說。
玉娘依舊不急不緩的主持著:“柳老爺出價五百零一兩,還有沒有更高的?”往常的花魁價格大概在一千兩左右,她不擔心後麵沒人跟上。果然,二樓的包間有人出價了,而且就是徐大個一直盯著的謝家少爺所在的包間。
一個頭從窗戶邊探出來,高喊:“八百兩!”不是謝家少爺,是東宮詹事府張詹事家的公子張永泰,徐大個跟著謝家少爺見過幾次然後給兩人解說道。
這人是拜倒在鳶尾姑娘裙下最狂熱份子之一,曾經聲稱願意用八抬大轎娶回去做正房娘子,要知道他爹可是正三品!他本人雖然現在還沒出仕但肯定是遲早的事情,誰要是嫁過去做了媳婦以後少不了混個誥命,不過後來聽說被家中禁足三個月後再也不敢這麼說了,隻是天天繼續過來捧場。
柳六爺這回遲疑了一下,他是喜歡嫖賭,但是女人嘛,還是熟透一點點的好,這麼青澀的小姑娘味道肯定也不佳,花上八百一千的肯定虧。要不等幾個月再來?到時候人氣下去了價格也便宜了,也肯定熟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