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三二回 忙碌的稻草人(2 / 3)

韓熙光如此回答他,鬱山則道:

誰還看那些東西,對我來說,學了一年,卻一天也沒有用過,從來沒有用它的地方。剛剛結業時還不時看看,後來確實找不到用它的地方,興趣就下降了,慢慢就不再摸它了。現在臨近退休,更不會去摸它了,都忘得差不多了。外語這東西不用就別學,忘得很快。

不要扔下呀,指不定哪一天能派上點用場呢!

都快到退休年齡了,用大概是沒有什麼機會了。隻是覺得扔掉怪可惜的,所以才經常翻翻。鬱山說的對,外語這東西,不用就別去學,學時很難記,很費勁。不用它,忘起來卻比哪門功課都快。我的俄語和英語,當時借助詞典都能看看資料,後來沒有資料看,工作中又用不到,丟下來,很快就忘得差不多了。後來又學了日語,幫我老婆他們翻了些資料。差不多有些熟練了,又沒有資料翻了,自己工作中又用不到,現在也忘得差不多了。

評研究員要考外語,不就用上了嘛?

我尚有點自知之明,這輩子不會去考那東西,我隻是覺得學了那麼長時間,能看看資料了,丟掉怪可惜的。

外語這東西初學時大都帶有盲目性,隻覺得它有用,其實它隻對極少數人有用,絕大多數人用不上。象我們這樣的工作算是用得多的,那也是極少數人用得多些,大部分人完全不用。現在有些人從小學啟蒙、甚至幼兒就教外語實在有點荒誕,完全是浪費精力和智力,絕對不如讓他們掌握好祖國語言,多學一些自然科學知識有用。外語到中學再啟蒙,真要用時專心致誌攻堅。

學外語能鍛煉腦子,不會得老年癡呆症。

學其它東西也一樣,指不定退休後還能用上,何必再去學那無用的東西。學了不用是巨大的浪費。

眾人正議論著,範敬衝忽然指指正推車往外走的錢述宗。

你們看他整天忙著呢,不知忙些什麼?兩三個月前,他找到我,鄭重其事地請我幫他翻譯幾篇日文資料,並邀請我參加他聯係的那項工程預研,他說過幾天給我拿資料來。當時我告訴他,翻翻資料可以,參加預研可沒有興趣。我還告訴他,你們室韓熙光的日語比我好,他愛人又是正兒八經的日語翻譯,比我們所的王翻譯還強,怎麼不請他翻啊?他什麼也沒有說。

過了一個多星期,他沒有拿資料來,我也沒有放在心上。等再次碰到他時我問及此事,他卻讓我自己去找資料。我當時告訴他,你有資料,我免費給你翻譯幾篇可以,卻沒有功夫去找資料,我還有其它事呢。從此沒有了下文,大概算是了了。

他剛剛從我那裏出來,和一個上海腔談了一個多鍾頭,也是什麼預研的事,那上海人是個退了休的。

韓熙光言猶未盡,範敬衝道:

你看他成年累月寫那些狗屁用都沒有的綜述,從國內國外的刊物上東摘西抄,貼上剪輯的圖表曲線,將各國的產品羅列成表格,寫幾句介紹說明就送去刊登發表。《星空》雜誌也一而再,再而三地刊登他那些狗屁玩藝兒,都快成了綜述雜誌了。有人稱他是綜述大師,我看是個狗屁大師。

文章不夠,也隻好濫竽充數。你們看《星空》幾乎每期都有錢述宗的綜述,難得沒有。倘若集輯,早就等身了。隻是空泛無物,少有人欣賞罷了。

水揚波和郭林剛說完,韓熙光又道:

範教授也太過誇張了,“綜述”所占篇幅比例充其量不到十分之一,所以錢述宗可算綜述大師,《星空》尚算不上綜述雜誌。

他的文章言之無物,唯抄襲,翻印複印而已。其人腹內確也空空,若說有東西,也隻荒草敗絮而已。記得那年我們去英國參觀訪問,代表團中有他。他的中國話中國人聽不懂,他的英語英國人更是聽不懂,FEF說成椰子,YOU念成牛,而且怪腔怪調,誰聽了都起一身雞皮疙瘩,令人啼笑皆非,弄得領隊哭笑不得。其實你不會英語不要緊,團裏有十分了得的翻譯,還有兩位從英美回來的專家,聽不懂時問問他們就是了。可他偏愛顯示自己,生怕人家將他當啞吧,問些不三不四、不著邊際或者是十分幼稚的問題。好在他的漢語和英語都無人能聽懂,英國人自然更聽他不懂,團內的翻譯和專家就用別的話給英國人解釋,搪塞圓場,免得讓人家笑話,大家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