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倒說了半句實話。我看他比那蠢朱也高不到哪兒去。據我所知,晉同城那項目責任不全在朱春培,狂犬的的兩塊板子和軟件都很出色,起的作用不小!我知道朱的水平,也知道他的德行,對此你也一清二楚。朱第二次離開杜基常、投向舒禮銀時,你將他的能力和德行說得一清二楚,勸舒禮銀不要收留。後你卻從舒禮銀攤內挖走了他,那得意令人匪夷所思。前不久又借事弄故讓那狂犬擠壓他,攆了出來。己所不欲,勿施於人,你卻是己所不欲,專施於人那!
那責任不在我呀,他離開我後自己辦公司,不到兩個月就垮台,因而無立足之地。他兩次背叛我,沒有臉麵再回來;又兩次背叛杜基常,盡管胡秋萍盡力攛掇,杜也不願意再接納。沒有想到他厚著臉皮再投舒禮銀時,舒禮銀卻求之不得、非常歡迎。
舒禮銀怎麼想的我大概能揣測到幾分。我真弄不懂杜基常、你和舒禮銀三個組長腦子裏到底裝了什麼糟粕餡,對一個中學未畢業又桀驁不馴、反複無常的人搶來奪去、挖來挖去,圖的是什麼?真如杜基常所說,“是個人才!”
殷顯文語塞,噎在那兒,韓熙光見狀言道:
我知道朱春培看不慣我,豈止他看不慣我,杜基常和你殷先生也是看不慣我的,現在舒禮銀也看不慣我。然而我依舊是我,我行我素,我幹我活。所不同的是舒禮銀現在有活給我,而且他也沒有一個狂犬瘋豬式的親信。當年你卻沒有活給我,二號台的改造方案出來了沒有?
殷顯文尷尬窘迫得張不開口。
其實,匡全正比朱春培高不到哪兒去。那《可編程控製器》仿製出來了嗎?那程序拍譯出來了嗎?當年你要我在三個月內仿製出產品來,現在好幾年過去了,仿製出來了沒有?聽說梅素馨在你那兒幫忙,她可是留蘇的,線路方麵是所內頂尖級的。那軟件破譯出來了嘛?
正在編,正在搞,匡全正還是比朱春培要高些、強些,牛皮沒有吹破,那軟件正在破譯、正在編。
韓熙光知道正在請人編,非是自己編,更知道殷顯文與匡全正相互離不開,就不過分刺激他。殷顯文不知道梅素馨和韓熙光聊過天,因而也不知韓是如何知道這些鐵錚錚令他難堪的內幕,難以反駁。
殷顯文因缺了幾分理,自知與這位淡泊名利、玩世不恭的前同事鬥口舌難占便利上風。他本意是嘲笑舒禮銀無知無能收留朱春培,不想反遭韓熙光一頓奚落譏諷。轉而後悔自己唐突,自討沒趣。但他不知道對舒禮銀收留朱春培而幸災樂禍,而快慰,這本身就是淺薄,正是這淺薄討來的沒趣。
韓熙光暗道,與瘋豬狂犬為伍能榮耀到哪裏去?神奇什麼?
這位得失心過重、嫉妒心極強的高工攤長深深感到得小於失,借口抽身。
咱們下次再聊吧,我還有點兒事呢,恕不奉陪。
借此機會,我得感謝你教會了我谘詢倒台的訣竅和各幹各得、製造分裂的妙招;感謝你在錢述宗麵前對我的讚許和頌揚,使我得以到舒禮銀攤內有事可做又不忙碌,有時間回味那一組三攤兩攤的熱鬧場景,比應周大祥之邀去當主任、處長強了不知多少倍。你的不宣而辭退使我看了半年多的書報,豐富了腦袋。有你、杜基常、胡秋萍和舒禮銀的精彩表演,我退休後不致於百無聊賴、有事可以消閑了。公司經理嘛,自會有許許多多的大事、要事等著你去處理、去辦。哪會象我這樣的布衣小民無所事事,也無財發,隻好看書看報聊以卒歲,守候窮酸。快去吧,別誤了你的大事,小民吃罪不起。
你又取笑了不是,我哪裏是什麼經理,還負責那幾個人的一攤。
你那一攤在本組時稱為攤,到了公司就是一個部門和項目了,和杜基常一樣,你自然也就成了部門經理或項目經理了。況且,你到公司又擴充了人馬,那就更是叱吒風雲的經理了唄!
你真會開玩笑,那是臨時借用的幾個人,真正屬於我管的還是原來攤內那幾個人。對不起,我們下次再聊,我有點事,告辭了。
殷顯文說完,忙忙似漏網之魚,匆匆如喪家之犬,沒有了來時的得意,落荒而去。韓熙光目送他奔公司而去,淡淡一笑。
下次再聊!下次你還敢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