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0五回 梅素馨憐憫白鳳芷(2 / 3)

利益大著呢。你看杜基常、殷顯文和舒禮銀哪個不將組長這莧菜籽兒大的官看成命根子似的。一開始我也看不起來,經這幾年,才算明白了一點。組長可威風了,舒禮銀在組內頤指氣使、威風八麵,組員個個得完全服從命令聽指揮,不得有自己的主見,更不得有任何怨言和遲緩。將全組的成果都算在自己頭上、享受提升的利益和榮耀。此外,握著全組的經濟權、分配權也是一件很享受、很舒心、很愜意的事。到這時我才理解杜基常升副主任後而複兼組長的目的,兼組長就是兼權力、兼利益。才理解殷顯文組長降為副組長時如喪考妣、氣急敗壞,對他的恩師恨之入骨髓,喪心病狂,伺機報複;才理解舒禮銀為個組長費盡心機、絞盡腦汁、使盡了招術手腕。

你說什麼?他們兩個為組長之位費了許多心計腦汁!

韓熙光又將當年組建“懸浮仿真試驗室”時以及後來幾次聯合的事簡略地告訴給梅素馨。

你不相信自然不奇怪,可我說的卻是半點兒虛假都不摻的。

真正想象不到。當時隻知道你們組亂七糟八,具體情況不大清楚,卻原來這麼錯綜複雜、精彩紛呈啊!那後來所公司為什麼又接收了他們呢?

殷顯文業務水準及業績都很平平,為人又等而下之,組員中隻與匡全正穿一條褲子,其餘整治個個。我在時整治我,我走了又整治白鳳芷,現在又提防你。當時成五室的一個毒瘤。所裏答應了金斯美苛刻的條件,讓殷顯文附在公司名下成為獨立核算的部。

殷顯文到公司後仍不安心搞業務,又急於擴充人馬,不久,工廠的一個班組解體後,朱春培牽線搭橋拉來他昔日的幾個哥們入夥,匡全正又從所外請來幾個碩士生編程序。殷顯文由四個人擴充到十數人,可惜好景不長。

梅素馨略帶憤懣繼續道:

人多管什麼用?濫竽充數。特別是濫竽掌了權,有能力的人得不到重用,能力得不到發揮,卻遭排斥。那年室裏攆他們,前年我犯脾氣,為他們所用。去後不久方知他們雖有十幾個人,卻是東一幫、西一團、南一夥、北一黨的,勾心鬥角。殷顯文說白鳳芷的不是,白鳳芷和朱春培說殷顯文什麼都不幹,說匡全正狗屁不通。匡全正汙言穢語說個個。我自知走錯了門兒,回步已晚,沒有剛入夥就跳槽的,那樣太讓人笑話了。所以決定隻幹活,不幹預組內的其它事務,不參與紛爭。幹活也隻幹《多功能可編程控製器》,不參與他們接的項目。就這樣也擺脫不了漩渦啊。那次殷顯文讓我將白鳳芷的幾塊板子重新檢調一遍,她搞的東西,未經她許可,我檢調合適嗎?稍稍遲疑了一下,殷顯文就不高興,令我左右為難。

晉同城項目不是早就搞完了嗎?殷顯文親口對眾人說的,那幾塊板子早就該用上了呀?

韓熙光明知故問。

用是用上了,卻總也不正常。用戶經常來人,每次都是機器趴窩,比不裝“編程控製器”還糟糕。你不知道,他們在晉同城項目上打得可熱鬧了。殷顯文和匡全正說白鳳芷的板子和朱春培的機械結構有問題,而白鳳芷和朱春培又說匡全正請人編的軟件有問題。匡全正跳腳罵爹罵娘,滿嘴噴汙穢。那朱春培也是個沒有水平、有脾氣的,不是個省油燈。哪肯服匡全正,與之大吵大鬧,交手打架,鬧得不亦樂乎。比較起來還是白鳳芷的問題少些、小些。

她畢竟幹了幾十年線路,那幾塊板子可是她幾十年的心血,是比較成熟的。那朱春培雖是中學畢業,卻心高氣傲,自視比誰也不差。

韓熙光又將朱春培在杜基常、殷顯文、舒禮銀之間走馬燈、繞圈兒的事說了說。

原來有如此許多的熱鬧文章和故事啊,真有趣,也夠惡心。

我道是會永遠親密無間下去,怎麼不幾年就又相互攻訐掐架,不過倒在意料之中。

現在殷顯文說朱春培不會設計不幹活,也不協力同心。朱春培將矛頭對準那吃屎的跟屁蟲,說他狐假虎威,抬高自己、貶低他人;說他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編了一年多軟件沒編不出來;說他從工作到現在沒有幹成一件事。

晉同城項目是他們的希望,賴以起家揚名的基石,當年合同簽字生效可把他們樂壞了。殷顯文和匡全正雄心勃勃,要將仿製的“多功能編程控製器”用在項目上,一揚名銷路會大開。據他們推算,一台控製器至少能賺萬元以上。全國的年需求量少說也在百台以上,隻要銷到三十台,那就金幣滾滾了。如意算盤打的劈裏啪啦,直將舒禮銀羨慕的涎流三尺,當時就要走他們的路,隻是被軍品拖住了。殷顯文是沒有金剛鑽也攬磁器活。當時他讓白鳳芷仿製板子,讓朱春培照模畫樣設計機架和機殼,由匡全正解密軟件,仿製“單回路多功能可編程控製器”,想一戰成功。再將白鳳芷的幾塊板子加進去擴展功能。三四年過去了,板子無一塊,程序無半條,無尺寸之進。直到你手上才調試成幾塊板子,解密了部分程序。

哪有那麼容易的事,簡直是天方夜譚、對科學的無知。前幾天我給他們解決了幾塊板子上的問題,還是問題多多,要成產品,這些板子都得重新設計、調整調試。不單單是板子的問題,軟件也問題多多。我原來以為殷顯文在係統方案方麵有兩下子,可共事兩年,方知他在機械線路方麵一竅不通,係統方案上也還不到半瓶醋。

逆水行舟,不進則退。整天不幹實事的人能有多高的水平啊。

是的,他現在仍然隻動嘴巴,指手畫腳,什麼實事也不幹。而那吃屎的嘮嘮叨叨,嘟嘟囔囔,卻又什麼都幹不出來。這次又說“板子一插上,我就知道密在哪裏了”。真是吹牛不用買,無恥不怕醜,他知道個屁!解密解了一年多,一條沒有解出來。殷顯文見他解不出來,才讓我來解的。

你就這樣稱頌你密友同學的公子!

你看他什麼時候有個人樣,說過人話麼?總是打手姿態土匪腔,一副流氓相。你看他總是對主子搖尾,對人狂吠。他媽媽是曾托我來著,可他屁都不懂,嘛也不會,卻趾高氣揚、目空一切,半句也不聽,你怎麼個照看法?說他吃屎長大的一點也不過分!

取笑而已,我與此人在一起兩三年,深知其德性。其實,解密別人編的軟件不如自己編製省力氣,不過那要吃透線路的原理和各元器件的功能。殷顯文想走捷徑,不弄清楚原理,就想解密軟件、仿製出控製器,真是異想天開。

解密軟件也須吃透原理和功能才能知道人家是怎麼編的。知道密在哪裏並不難,關鍵是將程序拍譯出來,那是比較難的。那吃屎的除了吹牛、耍橫、罵人外別無能耐。他和殷顯文一樣,動嘴不動手,動手也不出活。

殷顯文用這種人,先覺得不可思議,又覺得同類相親不奇怪。

我沒有參加晉同城那項目,隻知道運轉不正常,係統、機械、線路、軟件都有問題,達不到設計要求。根據對方說的情況,估計用不了多久就不能用了,那家礦隻好認倒黴,白花錢、白耽誤罷了。殷顯文他們本想撈一把,最後卻透了資,也落了空。

幾個半瓶醋合在一起也還隻是半瓶醋,反複是必然的。反複那麼多次,能不透資嗎?據說較大的反複就有四五次。

可不是嗎,有一陣子人家要求退貨。後來人家認倒黴,沒有退。

若是退貨就更不好收拾了。不過,有了你這個滿瓶醋,就該改觀的呀!

東西已經定型,修修補補不能解決根本問題,我沒有參加那項工作,說的話他們也聽不進去。……前些時候,所裏想派我去俄羅斯工作一年,我是從蘇聯回來的,語言不成問題,我並沒有答應。這事讓殷顯文知道了,也不找我了解了解,不問問我的想法,就將計算機鎖了,不讓我用。

他們滿腦子都是錢,認為出國能賺大錢,料想你去定了。

我的家境尚算可以,不在乎錢不錢的,隻想做點自己喜歡的事,不閑待著。原想解解看,能解就解下去,解完了讓他們用到工程中去。計算機鎖了,解了一半就解不成了,隻好就此罷手。

那你為什麼不去俄羅斯?這可是許多人爭不到的美差呀!

他們想我一定會去的,可我認為俄羅斯處於動蕩時期,社會秩序紊亂,治安狀況惡化,黑惡勢力猖獗,我才不會為幾個臭錢將自己置於不安全之中。

也沒有你說的那麼恐怖可怕,前年天上掉下來個機會,讓我去莫斯科和列寧格勒兜了一圈,感覺他們的治安狀況並不壞。

反正沒有在家裏養老安全和舒服。現在所裏已批下來了,我去整理東西,再向他們告別辭行。殷顯文真做得出,所裏批的是五月十五日,他卻扣了全月的誤餐費。區區一二百元算什麼,我梅某人尚看不上眼。你看,這筐中的白糖、果珍之類,我想不拿的,後來聽說是工會發的,與公司無關,我才拿了。

水揚波說他個頭大,心眼兒小氣量窄,果然是名不虛傳!

這不算什麼,倒是那程序隻解得一半就不能繼續進行,有點可惜,氣的我將這已解的半截程序帶回家墊枕頭。

這倒的確是可惜了點,真是英雄無用武之地啊!

二人正說著,梅素馨的老同學雷永鳴從旁邊經過,梅素馨將他叫住,韓熙光和他寒暄打招呼。聊了幾句後,梅素馨對雷永鳴道:

將你的小孫子借給我玩幾天。

太好了,正愁著沒有人照看呢,最好你和他多玩幾天。

梅素馨轉向韓熙光。

他的小孫子很調皮,很好玩,我經常和他一起玩的。

說完又將話題轉到殷顯文和白鳳芷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