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舒組長真正成了全組的組長了。
施慧敏插了一句，汪江南也說道：
一個組分成兩個不相往來的攤攤是不大好，應該合起來。
哪幾年討論工作和分配，殷顯文和錢述宗總是雞毛也爭，蒜皮也吵，說人員安排不當，說指標分配不公，從頭爭到尾，吵的沒完沒了。我對殷顯文說的那些東西不屑一顧，隻建議室裏將兩個攤攤捏合起來，形成力量。那時兩攤總共五六個人，本來力量就小，再一分散，就更小。合起來，力量會大些，也配套些，能幹點事。可錢述宗對我的建議充耳不聞、毫無反映。我與錢述宗共事近二十年，對他的心肝脾腎肺了解一點，除一心一意編綜述外百事不問，故人稱他錢綜述。現在雖說兩個攤攤羽毛也都不豐滿，但都有所壯大，比那時強，更不可忽視的是多了幾對深深的矛盾，錯綜複雜，錢述宗能撫平這些！
聽了韓熙光的這通議論，舒禮銀告訴三人。
不是錢主任要捏合，而是霍副主任看不下去，說是不成體統，才下決心要聯合的。
霍金梁是個幹事業的人，剛剛從組長升上來，羽毛未豐，恐難動殷顯文和朱春培、匡全正聯邦。武斌文隻是吃苦耐勞的老黃牛，遇事多是人雲亦雲，幫不了多大忙。
這一次室裏是下了決心的，霍副主任說了，我和殷顯文同意、多數樂意就行了，個別人不同意聯合，可以調開。
匡全正可以處理，朱春培呢，難道真是看不慣我才轉攤的？
那當然不是，他是看我這裏沒有民品，嫌掙錢少才去殷顯文那裏掙大錢的。他與我吵過好多次，還想將他的幾個哥們弄進來，被我拒絕了。不過，他腦子挺聰明，有不少奇思妙想，問題不大。
殷顯文呢，他真的同意聯合，聽從你的指揮？
他在主任、副主任和書記麵前可千真萬確是這麼說的。大不了我將組長讓給他，我聽他的指揮就是了。
行，你能做到這樣，室裏的決心又那麼大，看來這次是有點希望了，不過……。
不過什麼？
不過麼，我也道不清為什麼？總覺得有點迷茫，看結果吧！
舒禮銀轉問施慧敏和汪江南。
你們覺得怎麼樣？
汪江南與那一攤沒有交往過，不認識那四個人，說道：
能聯合當然是聯合起來好，那樣力量會大些。
施慧敏曾有幾個月與殷顯文等同過辦公室，言道：
能聯合肯定是聯合起來好，但是匡全正那人太厲害，太粗野，有些蠻不講理，不好相處。
舒禮銀眉開眼笑。
既然大家都同意聯合，我這就去向室裏彙報，他們也可能來征求你們的意見，你們就照剛才說的說。
吩咐眾人後，又轉身吩咐韓熙光。
不過麼，你要給我準備篇稿子。
稿子，什麼稿子？
兩個攤攤聯合起來時，我要在聯合會上做施政演說，要宣布這個組的宗旨和組織紀律，你給我列出幾條來，好在聯合時用。
韓熙光沉吟了一下，答應了。
霍金梁與武斌文來到懸浮試驗室，韓熙光、施慧敏、汪江南都在。幾句開場白後，霍金梁直入主題，問眾人。
室裏的意思是將你們五組的兩個攤子合到一起，統一安排工作，形成一股力量。請你們幾個談談自己的看法，說說意見。
三人實話實說，談了各自的看法。因韓熙光是老同誌，又經曆過一番波折，武斌文在眾人都談了看法之後，又特意問他。
老韓，你談談對聯合的看法好嗎？我們想聽聽。
韓熙光沉思片刻，對二人道：
當年，杜基常將好端端的一個組搞成不相往來的三個攤攤，似三國鼎立。當時我在殷顯文攤內，曾幾次建議殷顯文和舒禮銀聯合起來，力量會大些、技術也配套些，能幹點事，可惜沒有成功。杜基常他們去公司後，我又幾次建議殷顯文和室裏利用契機將兩個攤子捏合起來。可惜又沒有得到響應，依舊各自為戰，劃江而治。組建懸浮試驗室時又是一次絕好的機會，卻仍舊沒有合成。不但沒有合成，矛盾還加深了。兩個攤攤的人都在各自的地方辦公，相互很少見麵，如果記憶力欠佳的話，早就忘了另一攤人員的麵孔是什麼樣子了。
我在殷顯文攤內長期無事可做，武書記你應該清楚那不是我的責任，可卻受到了不公正的待遇。
武斌文點點頭。
這我知道，也清楚。
現在那個攤子的四個人中有三個與我有矛盾，或者說不睦。盡管如此，我從一開始就反對分裂，今天還是認為兩個攤攤應該聯合起來。這不僅僅是力量大小的問題，走遍全所全院，乃至全國的科技界，恐怕也找不到第二家有一個工程組分成勢不兩立、老死不相往來的兩攤、三攤的。所以我主張聯合，不能聯合，就應當采取別的措施，終結一組幾攤的狀態。
霍金梁點點頭。略頓了頓，韓熙光繼續道：
至於我與那幾個人的矛盾，我隻能保證自己不招是惹非，不尋求一官半職，靠工作吃飯。不過，我真有點懷疑這次能不能將兩個攤子捏合到一起。霍主任新任，可能不太了解。武書記應該明白，我與殷顯文、匡全正和朱春培的矛盾，不是主要矛盾。至於主要矛盾是什麼？在何處？我今天也不想說，經過一個回合後二位自會明白的。我希望這次能聯合成功，不過……。
不過什麼？
霍金梁問。
不過難度較大。
二人沒有言聲，隨即離開了懸浮試驗室。
回到室辦公室，霍金梁問武斌文。
韓熙光說的主要矛盾是什麼？你知道嗎？
不太清楚他指的是什麼。
我看他挺有條理和道理，我剛上任找他聊時，他建議我“適當使用權力”，我覺得很有道理。
他這個人內涵比較深，教訓比較多，腹中東西不肯輕拋。
武斌文隨將韓熙光從殷顯文攤內轉到舒禮銀攤內的過程概略地說了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