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回 施慧敏演說胡蘭妹(2 / 3)

那都是他硬塞給我的。

硬塞也不能要啊,你不知道吃飯送東西,在他都是用來定情的嗎?這不要出麻煩來了嗎?

還有,到人家裏去就更不曉事了。你知道嗎?在北京,男女談戀愛隻有在差不多定情定關係時才到對方家裏去。尤其是女的,輕易是不去男方家裏的。當然也有去了再分手的,還有結婚又離婚的呢。這裏說的是輕易不去,不要理解成一定不能去。

我哪裏知道這些呀,在我們家鄉,到同學家玩,順便吃飯是經常的。

那是在湖南,是在中小學時代,不是談戀愛的年齡,懂嗎?我們的情種小美人。你現在是待嫁的大姑娘了,又是研究生,怎麼能和兒時相提並論呢?現在你必須擺脫他,否則對你的名聲、對你的學業、對你將來戀愛結婚都不利啊!

那癩皮狗更象個癩虱子,怎麼摔也摔不脫。

你可以反映到教育處、保衛處去,讓他們管一管他,或許會收斂的。讓文月明陪你去,她膽大潑辣。

她們果真去了教育處、保衛處。教育、保衛兩處的人跑到後勤處,找到神經質的父親,說明情況。那後勤處長倒也通情達理。

這事情我知道一點,那女孩子和我們家小子談了有一段時間了,還到我們家去過、吃過飯呢,挺招人喜歡的。

可那女孩子沒有這層意思,不願意,你兒子老纏著人家,騷擾人家。說是吃了你家的飯就成了你家的人,收了他的東西就算定情。

有這等事?不願意就拉倒唄,什麼飯不飯、東西不東西的,我回去教育他。

是啊,強扭的瓜兒不甜,過分相強就不是談戀愛了,讓你兒子別纏著那女孩子,影響她們同宿舍的人。

行,我回去教育教育他,讓他別纏那女孩子。

誰知那小子挨他父親說了幾句,卻一蹦十八丈高,說什麼也不肯甘休,“吃、拿、用我那麼許多,一句不願意就拉倒,沒有那麼便利!我要搞得她臭氣熏天,沒有人再敢和她談戀愛。”

處長訓斥道,“臭小子別胡來,把她搞臭了,你自己也就臭氣熏天了。”

兩個臭氣熏天不正好結合嗎?

臭小子別胡鬧,鬧出事來你自己收拾。

神經質哪聽得進。

“不,決不,決決不”

說完就衝了出去。衝到女宿舍樓,衝上了樓,衝到房間門口,朝裏麵嚷叫。

胡蘭妹,你出來,我有話說,有種你就出來。

叫了幾聲,無有人應。隻見兩邊房間的人冒出頭來告訴他。

她們房間一個人也沒有,你在這裏大呼小叫的幹什麼?聲音再大也沒有用,別在這裏亂叫亂嚷好不好。

神經質走到門口從門上的玻璃窗向裏瞧了瞧,果然一個人沒有。

你逃得了一時,你還能躲得一世,看我天天來鬧你。

氣恨恨地下樓去了。

那神經質果然天天來鬧,吵得我們及相鄰的幾間宿舍不得安寧。反映到教育處保衛處,他父親又訓了他幾次,也不管用。於是我們白天都不在宿舍待。

這日中午,我走進宿舍,見羅桂芬和胡蘭妹躺在床上,相視一笑,慶幸神經質未來。可我們剛躺下,門外就傳來他的聲音。

胡蘭妹,你出來,我跟你有話說。

他叫了幾遍,沒有人理他。

胡蘭妹,你這個騷貨,你說你是天鵝,我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告訴你,吃不到天鵝肉我就決不罷休。你出來,讓我咬一口,就算我吃到天鵝肉了,咱們就拉倒。

正說到此,鄉妹子文月明從教室回來,見他又來鬧,斥責道:

你又在這裏大呼小叫的,鬧什麼鬧!死皮賴臉的,也不怕丟人現眼。

管你什麼屁事,你要嫌吵,就讓胡蘭妹出來,讓我咬她一口拉倒。要不,就吵你們,一天吵你們幾次。

說著又罵了幾句髒話。

那鄉妹子文月明對罵詈不陌生,也不含糊,罵道:

臭不要臉的,在這裏撒野,就你這德行,不配吃天鵝肉,隻配吃癩蛤蟆肉。還是回家咬去吧,或者脫了衣服啃自己吧。

說得那神經質愣神、瞠目、張口結舌,拔腿飛奔下樓。

文月明進來,大家的目光一齊投向她,那是佩服。見她麵紅耳赤,就都沒有說話,但心裏卻都是痛快的。

我當時已有對象,朋友就是現在的丈夫,帶我參觀過人體解剖室。我妹妹也是學醫的,也給我講生殖原理、生理衛生之類的知識,看生殖圖片,承受力算大的了,也覺臉上火燒火燎的。

再看那胡蘭妹,依舊不說話,臉也是紅紅的,更顯得人麵桃花,秋波蕩漾,嫋娜婷婷,牡丹仙子一般。

過後,人們問鄉妹子,怎麼能那麼反擊的。她道小時候經常聽人罵這樣的話,並不陌生。那天聽到那半句葷話感覺轟一聲耳鳴,臉皮火辣辣的,怒氣嗔胸衝天,來不及思考就脫口而出了。其實,“那神經質是衝胡蘭妹來的,應該她聽,她去對付”。

還好,回敬了這一句後,那神經質自覺丟人現眼,奔下樓去了。

第二天中午我們正午休,哐當一聲,大半塊磚頭破門上的玻璃而入,落在桌子上,將幾個水杯砸得粉碎。毋庸置疑,準是神經質所為。

反了,反了,世界上竟有這等事。

文月明第一叫著跳下床,衝了出去,我和羅桂芬也跟了出去。

你幹什麼?如此撒野?

一見眾人怒目而視,同聲指責,大概自知過於出格,神經質便有些膽怯。

你們都護著她。

護著她又怎麼啦,不護著她,讓你折磨她不成?

我與她談戀愛你們管不著。

也不害臊,談戀愛有這樣死皮賴臉的嗎?有用磚頭砸門窗的嗎?

這時相鄰宿舍的也都出來看究竟,也都異口同聲地指責他。神經質一時語塞,又見眾人都指責他,便有些膽怯。鄉妹子伸手要去揪他的衣領。

走,我們到教育處、保衛處說去。

神經質退讓著,不讓揪到,故作鎮靜。

今天不跟她說了,我和她沒有完。

說完,腳底抹油,遛走了。文月明道:

你完不了了,也遛不掉的,我們會找你算賬的。

我們一起到教育處和保衛處說明了情況,他們都派人來看了看。

太不象話了,應該處理處理了。

果然,兩個處的領導找到他老子,將情況說了說。

這還了得,這小子也太不像話了。我早就警告他不要再胡鬧了,他就是不聽,看我怎麼收拾他。

幸好她們都躺在床上,沒有傷著人,若是傷著人就更不好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