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真樓交工,單軸懸浮試驗台加工完畢,重新組建懸浮試驗室提上議事日程。錢述宗將舒禮銀請到辦公室,幾句閑話後直入主題。
現在單軸懸浮試驗台已加工完成,所裏決定重建“懸浮仿真試驗室”,要成立一個組,你過去搞過這方麵的工作,室裏想讓你擔任組長,負責組建“懸浮仿真試驗室”。
舒禮銀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知道所裏要重建“懸浮試驗室”,但沒有想到組長會落到自己頭上。雖垂涎已久,卻不敢奢望。總認為殷顯文是組內唯一的高工,擔任過多年的組長,又是錢主任的得意門生,組長非他莫屬。並不知組長降為副組長後師生間鬧得不可開交、矛盾深深。真個是鷸蚌相爭,漁翁得利。當下求之不得的舒禮銀喜出望外、興奮異常,卻故意推托道:
啊呀,錢主任,你讓我擔當重新組建的五組組長,我的能力很有限,怕幹不好啊。過去雖然搞過懸浮台的工作,那隻是跟在甄應昌後麵當學徒,水平不高,又沒有當組長的經驗。
重新組建的五組主要是建“懸浮仿真試驗室”,建成後給各型號做仿真試驗,現有的人員中隻有你搞過仿真試驗,熟悉些,故你擔任組長比較合適。
這正中下懷,舒禮銀受寵若驚、欣喜若狂,又謙遜道:
隻是我的水平和能力都很有限,又不是高工,也沒有當組長的經驗,怕領導不好反而給你添麻煩添亂啊。
沒有什麼,領導藝術是慢慢學來的,積累的,你先擔著,有什麼處理不了的事還有室裏呢,高工不高工的不重要。
白天談過後,舒禮銀夜訪錢述宗,幾句寒暄後故作謙虛。
我說殷顯文是組內唯一的高工,在四室搞過總體,擔任過多年的工程組長,有經驗,又意在仿真,讓他擔任組長不是更好嗎?我保證服從他的調遣和指揮。
杜基常他們去所公司後,曾幾次讓他重新擔任組長,他都拒絕了,這次就不勉強他了,故讓你來當。
他為什麼不接任,知道是什麼原因嗎?
不知道,隻知說了好幾次,他都不願意,所以這次就不考慮他,而安排你了。不過,你雖任組長,但仍舊隻管你自己這一攤,殷顯文那三個人附在組內,仍由他負責。你不管他,也不讓他幹涉你。
我的能力和水平確實不如他,經驗更是半點沒有,怕當不好。
能力和水平是學習和鍛煉出來的,經驗是總結出來的,不要急,慢慢來。
這樣行不行?我去做做他的工作,請他複出,他若肯複出,就請他擔任重新組建的五組組長,若執意不肯,那我就擔當起來。
錢述宗沉思良久。
你去做他的工作可以,多談關於聯合的事,組長不組長的不要提。
聽話聽音,雖不知原委,舒禮銀隱約感到錢述宗和殷顯文之間有深深的矛盾隔閡,不可調和逆轉。心中竊喜,更加自告奮勇地要去請殷顯文出山。
我與他老婆一起工作過多年,與他交情也不錯,我去勸勸他。他若實實在在不願意幹,那我一定不辜負你的期望,努力做好組長的工作,努力使兩個攤子聯合起來,擰成一股繩,形成一個力量。
錢述宗對自己的門生已厭惡之極。
還是那句話,你去做工作可以,談談聯合可以,但不要提組長不組長的事。與他談,你隻代表你自己。
知道,知道,我會把握機遇和分寸的。
舒禮銀將這一切告訴韓熙光,意在征求意見。
我想找殷顯文談談,一是通報情況,二是請他出來擔任組長,將兩個攤子捏合起來,我做他的助手,保證服從他的指揮。
韓熙光知道錢述宗與殷顯文深深的矛盾,傻乎乎地勸舒禮銀。
你最好別去,錢術宗想必是不想讓殷顯文當組長才這麼說、這樣安排的。殷顯文沒有達到目的,也不肯答應再任組長,他們師生間的勁還沒有較完呢。你去也白說,也無用。
當天,舒禮銀夜訪殷顯文,受到了殷顯文和徐麗華夫婦的熱情接待。在與徐麗華共同回意了舊日的合作奮鬥,又寒暄客套幾句後,徐麗華知他們有事,便退到房間,讓舒禮銀和殷顯文在客廳單獨聊。舒禮銀開門見山。
室裏想將我們兩個攤攤捏合起來組建“懸浮仿真試驗室”,合起來就得有個組長,我是來勸閣下再次出任組長的。
我是不會再當組長了,我勸你也不要當,將這爛攤子留給錢述宗去收拾。
錢主任收拾就是將兩個攤子捏合起來,下麵就是你我兩個的事。
這個爛攤子是他罷了我組長之職造成的,他不收拾誰收拾?
那是杜基常耍的花招。
他是主任,理應由他負責。要我再任組長也可以,主任、書記必須代表室裏承認上次將我降為副組長是錯誤的,必須向我賠禮道歉,方有可能。
舒禮銀聽了此言,暗暗竊喜,笑對殷顯文道:
這要求是不是有點過分了,讓領導承認錯誤、道歉,可不是件容易的事,你見過嗎?不過,我可以將你的意思轉告給錢主任和武書記。
殷顯文略略沉吟了一下,覺得自己這話、這要求雖對多人說過,卻未直接向室裏提過,室裏未必體會到,即使體會到也可以推聾裝啞。而要達到室裏向自己賠禮道歉的目的就必須讓室裏知道自己的要求。
你就這樣轉告他們,不承認上次的錯誤,不向我賠禮道歉,就別指望我再接這個組長。上次是他們三請四請要我接任組長,後又隨隨便便、無緣無故無理由降我為副組長。
兩個人促膝推心置腹交談了許久,舒禮銀誠心誠意邀請殷顯文出任組長,保證自己和自己攤內的人都服從他的指揮。殷顯文則堅持要錢述宗向他賠禮道歉後再重新當組長。
第二天晚上舒禮銀再次拜訪錢述宗,說了殷顯文的意思。
看來他對室裏有些意見,可上次那全是杜基常的餿主意,怎麼將怨恨都結到你們頭上呢?
不要理他,室裏用不著求他,不會接受他的要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