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回來,又不讓我們知道,不知是怎麼想的。
怎麼想的,我看如老韓所說,是怕我們沾他們的油水唄。
匡全正聽了責怪二人。
人家就是不想讓你們知道,你們何必多操那份閑心。
與室裏接到電報的同時,舒禮銀也接到一份杜基常打來的電報,沒有提回來不回來的事,而是要固態繼電器。舒的氣就更大了,給殷顯文和韓熙光嘮叨起來。殷顯文隨說道:
他們既如此不看重組裏,那就不要理他們,讓他們自己去買。
苟興旺的夫人常瑜琴來過三次,讓殷和舒轉告杜基常,回來後找她一次,殷顯文答應了。其中一次韓熙光在場,韓問她。
我們並不知道他們回來與否,是真回來嗎?
是真的,電報是打給支部書記的。
那你最好去問問武斌文書記,核實一下。
常瑜琴走後,殷和舒都說韓不必對常瑜琴說這些。
他們做得,我為什麼就說不得呢。
殷、舒二人無言以對。
胡秋萍進辦公室,眾人才知道回來的不是杜基常,而是胡秋萍,杜夫人接到的不是杜而是胡,殷、舒更加不高興。韓熙光則覺得一切都在意料之中,都正常,稍稍有點出格也不值得大驚小怪。
殷顯文和舒禮銀禮節性地問問情況,胡秋萍則眉飛色舞地滔滔不絕起來。
這次可順利了,一切都很順利。張力在家試驗時總不正常,可到那裏卻一切正常,分析在家是環境原因使其不正常。現在除邊緣控製未試外,其餘一切都正常,廠家很滿意。
胡秋萍津津有味地介紹著,殷顯文卻將注意力放在匡全正的線路板上,韓熙光看著自己的書,寫自己的東西,隻有舒禮銀心不在焉聽她嘮叨。
胡秋萍見人們對她的演說不感興趣,也就關了閘門,轉身到自己的位置上翻騰起來。殷顯文忽然想起常瑜琴的托付,隔著幾排桌子高聲告訴胡秋萍。
常瑜琴讓你去找她一趟。
知道了。
舒也想起那要固態繼電器的事,掏出那份電報,問胡秋萍。
你看這是怎麼回事?
胡看了看電報。
那是要買的。
杜先生明明知道我這裏有八安培的,足夠你們用的,卻又來這一套,我不知是什麼意思?
杜基常是什麼意思我不管,也管不了。但既是你這兒有,我就從你這兒拿,不去買了。
胡翻騰了半天,出去了。殷顯文對舒禮銀道:
你也真夠賤的,管她幹什麼,讓他們自己買去,羅嗦了半天。
這批東西是五華公司的,擱在我這裏好長時間了。
韓熙光知道舒禮銀是急於將這批壓了很久的、名義上屬於五華公司的繼電器銷售出去,變成金錢,所以沒有吭聲。
上午下班前胡秋萍回到了辦公室,當韓熙光買了飯菜回到辦公室時,她在自己的座位上整理東西,見韓進門,走過來對韓熙光說道:
我們早去了一個星期,廠方的東西沒有準備齊,在那兒等了一個星期。
那正好在無錫遊玩遊玩啊,無錫的風景勝過杭州呢。
是嗎?我們可哪兒也沒有去,那三瓣嘴小雞肚腸哪舍得花那麼些錢、花那麼多時間啊?
掙錢不花,掙了幹什麼?再說你們的工作不是在家都幹完了嗎?沒有事,在旅館閑待著多沒意思啊!不閉悶得慌?
哪肯讓我們閑待著啊,沒完沒了找些亂七八糟的零碎讓我們幹。
是嘛,掙錢心切啊。
幸虧回來了,我女兒告訴我家裏就剩下幾塊錢了。
怎麼這麼狼狽,何承靖呢?
他走了十多天了。
出國啦?
到長沙開會去了,家裏就剩下兩個孩子和老太太,不放心,所以才和杜基常爭著回來的。
韓熙光邊吃飯,邊應付著。胡秋萍忽而問:
你知道這兒還有沒有磁粉離合器?
韓熙光輕輕一笑。
你這是明知故問啊!你難道不知道我脫離民品多時了嗎?哪還知道什麼磁粉離合器、結合器的事喲。
他們說有磁粉離合器,我找遍了沒找著,不知二二0一有沒有?
那你就到二二0一找一找唄。
你們現在忙嘛?
胡秋萍沒有話找話,明知故問。
我們這裏殷顯文和舒禮銀兩位是既沒有權力,也沒有魄力,一切都要等杜基常決定才行。現在是軍品沒有錢沒法啟動,民品又沒有項目,基本都處於閑散無事狀態。我隻幹軍品,就更加清閑了。
胡秋萍不再言語,匆匆忙忙離開了辦公室,韓熙光吃完飯便也休息了。
下午,胡秋萍繼續整理東西,舒禮銀看韓熙光不停地寫著。
看你經常在寫,寫什麼呢?
閑著沒事閉悶得慌,寫寫心得感想消遣消遣。看著這麼生動多彩的表演,真想寫本小說。
那就寫吧,祝你成功!
沒有想過成功,倒是可以聊解寂寞,聊以自慰,聊以消無事之閑之無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