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興旺怎麼幾天都不來上班?
算是請過假了。
什麼叫算是請過假,他明知這幾天要搬家,卻不來上班,都讓別人替他搬,這象話嘛?
他這兩天確實是病了,在家裏休息呢。
真會挑時候,連生病也掐算好、安排在好日子,計劃周到,安排得當。
杜基常忍氣吞聲,沒有吭聲。搬東西時,苟興旺的東西,除了辦公桌,眾人都不沾手,言說老苟的東西留給他自己搬吧,弄亂了,碰壞了,不好交代。
申尚義對苟興旺的東西不搬下來,找著了出氣筒,大發雷霆,催促快搬。杜基常沒有法,隻好自己一趟又一趟從三樓搬到一樓。
分配座位時誰都沒有說什麼,隻有胡秋萍發表宣言。
我不管你們如何搬,如何分配座位,反正我占的位置不能變動。
不動你的,你是太皇太後,誰敢動!
杜基常滿足了胡秋萍的要求。
在一張長平台桌子的處理上,胡秋萍仿佛是這個組的主宰。
我主張將這長桌子扔掉,不要算了,放在房間裏礙手礙腳的。
這大平台桌子用來開會,全組的人圍坐在一起,多好啊。
杜基常如是說,殷顯文也不主張扔。
這張大平台可以放在房間的西北角貼牆,上麵下麵都可以放儀器儀表之類,用處不小呢。
我反對放在我們身後,上麵再放些亂七八糟的東西,難看死了。我主張扔掉,誰要就放在誰後麵。
你後麵要那麼大的地方跳舞啊?如果你覺得不好,那你和我換換位置。
那不行,我就要占這個位置,應該先入為主,把那大桌子扔掉就是了。
扔掉還不容易,抬出去就行,立馬就有人撿走、抬走。可再要就難了。
殷顯文露出不滿。
你為什麼要我去弄?我不是當官兒的!
當官兒的要留下,而你要扔掉。其實我們算什麼官,不過是個組長,還帶個副號。我也沒有叫你去弄,隻是說再要就難了。
胡秋萍無言以對,殷顯文也沒有再說什麼,杜基常開頭說了兩句後再沒有吭聲,他對胡秋萍小心翼翼、不敢放肆。
那張大桌子最終靠房間的西北角貼牆放著,用來放置儀器儀表。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訪問學者許方舟回國後從美國往國內倒個人計算機,先前兩批賺了兩筆。第三次倒的比前兩次的總和還多,本也可以賺一筆,卻因貪心不足、等待再漲價而反虧了一大筆。後因賣不出,所裏便將這批計算機分配到各研究室,五組分到一台。重新調整時申尚義要求給二組,室裏約定兩個組公用。
分組後,二組的人幾乎天天占著,引得五組的一些人不滿,舒禮銀便弄了張卡片掛在機上,規定使用要登記,要得到本組同意等。
申尚義一見此卡片,立刻跑到室裏向錢述宗要計算機,錢述宗讓武斌文到五組查問,五組的人憤憤不平。
公有,公有,什麼都公有,那還分組幹什麼?
公有,公有,公有不公管,我們成了他們的管理員了。
公有,公有,為什麼隻有我們組的東西才公有,不從二組拿點東西出來公有,公有。
舒禮銀氣呼呼。
公有,公有,難道我們管理都錯了不成?
計算機給了你們,主權當然就屬於你們,管理是應該的,但也不能不讓其他組的人用啊。
誰不讓他們用拉,難道登記一下也不行,難道將插頭電源線等規整好也不行?他們要使用,和我們組的人說一下又怎麼拉?
登記是應該的,說不說就無所謂了。
那我們就沒法管理。
如果是這樣,那室裏就要收回去了。
那你們就收回去吧!省得放在這裏引發矛盾、糾紛和不快。
武斌文走後,舒禮銀立刻就寫了一份辭職報告交到室裏。
下午,申尚義來下麵找東西,讓舒禮銀碰上,兩個人的火都過旺,漫天鋪地燃燒起來。
申尚義,我們什麼事都要得到你的同意才能幹,不如你來當我們的組長。
什麼事你發這麼大的火,真是莫明其妙。
什麼事兒你不清楚?你到室裏告我們,還推聾裝啞!
誰告你們狀拉,我隻是向室裏要計算機。
那還不是告狀啊!
你們不讓我們用,我不向室裏要怎麼辦?難道我向室裏要計算機需要得到你的批準!
誰不讓你們用拉?誰不讓你們用拉!
你寫那卡片的意思不就是不讓我們用嗎?你又將電纜和插頭都拿走了,還叫人怎麼用?明擺著是不讓我們用嗎。
這些規定都不是今天才有的,早就有了,你當時怎麼不說,為什麼現在才說?而且電纜和插頭就掛在旁邊。
我不知道,當時我在國外。再說你們換插頭座也沒有告訴我們。
你在國外,你們組的人不都在國外,總有知道的,而換插頭座你不是都看到了嗎?
兩個人翻來覆去就是這幾句話,來回吵,互相比嗓門,室內人既沒有解勸的,也沒有助威的,吵了一個多小時,直到申尚義找到了東西才罷休。
大興安嶺的森林大火燒得全國都檢查安全,機電所下午給五室五組換日光燈,以減少不安全因素。不知杜基常說了什麼,惹得胡秋萍不高興,誰都不搭理,問什麼都回說“不知道,我是二百五”。她頭頂的燈是最先換的,後麵的都換雙管,就氣呼呼問杜基常。
為什麼其他人頭上都是雙管,我頭上是單管。
以前就是這麼安裝的,這次隻是換汀管,不是重新安裝。你要雙管就坐到後麵去。
你為什麼不一視同仁?
讓你坐到後麵怎麼就不一視同仁啦,後麵總得有人坐啊!
胡無言以對,訥訥不出口,想了想,來了詞兒。
你就不能將兩個燈管的往前移,你看,你就是為苟興旺一個人安裝的嗎。
那樣太費勁,電工也不願意。
杜基常嘀咕了幾句,未按胡秒萍的旨意辦,胡十分不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