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蘇長思就為蕭初識換完了藥。白色的繃帶紮了一個俏皮的蝴蝶結,就像一隻白蝴蝶落在了他的肩膀上一般。
半天沒有言語,蕭初識縱然不說話氣場也照舊迫人的很。蘇長思總算是受夠了壓抑的安靜,伸手一把捉住了蕭初識的手腕,貼著他的脈搏仔細觀察。
“上次我不是與你說了如何處置舊傷嗎?怎麼今日看來些許好轉都沒有。”蘇長思皺眉,她開的方子不會有錯的,一點好轉都沒有更是不可能。
一提起這事情,蕭初識的臉上露出了鮮少的疲憊:“這幾天一直都挺忙的,哪裏有空泡這些東西的閑工夫。第一次浸泡的時候這些的確舒服許多,真是多謝你了。”
蕭初識靠在沙發上,視線落在被藥箱壓住了半邊的文件上。那是屬下報上來的情況,昨日又有一個走夜路的被劫了財,如今宗卷就送到了他的手裏。
他已是去看了現場,凶手留下的證據不多,死者的親屬卻抱著死者的肖像在蕭公館門前痛哭,他好不容易才將人勸走。
蕭初識本想出門再去看看那條陰暗的小巷子,卻在接到屬下彙報的時候半路把阿茶撿了回來。
想想也是,之前他把阿茶扣下的時候,阿茶從未提過回家之事,是他大意了。
蘇長思收拾好了藥箱,視線也落在了有幾分血腥的文件上。她手倒是快的很,一伸手文件便落到了她的手上。
蕭初識的手僵在半空,蘇長思則有些得意的晃了晃手上的東西。她又不是小孩子,才不會被那些畫麵上的東西嚇到。蕭初識無奈的笑了笑,也就由著她去翻看了。
蘇長思的指尖劃過宗卷上的內容,字裏行間沒有什麼特別奇怪之處。但靜下心來看,那幾枚擦蹭的血腳印倒是耐人尋味。
“這裏你可覺得有幾分奇怪?”蘇長思一臉認真,漆黑如墨的眸子裏沒有了方才的戲弄,隻餘下半分聰慧與半分靈敏。
“的確,案發現場我已派人戒嚴,這死者雖然不算聲名顯赫,但家裏卻像文人那般迂腐的很。若是不盡快結案,蕭公館的名聲必定會受到損害,沒有了之前的威名,以後維護平城的治安也會不被重視。”
蕭初識皺著眉,把這個案子其中利害都與蘇長思說了出來。他本是對人戒心極重,卻偏偏覺得無法隱瞞蘇長思一星半點。
驀地,蘇長思捏緊了手中的紙張,眼神格外堅定的望著蕭初識道:“你帶我去看看吧!我包紮過這麼多的傷口,之前留……留下來當學徒的時候也不是沒見過渾身是血的屍體,我不怕的。”
蘇長思恨不得把舌頭再捋捋,她差點兒就把自己德國留洋學醫之事抖落出來了。
好在蕭初識把重點都落在了她想去現場看看這件事上,並沒有在意她這句子斷的著實有幾分怪異。
蕭初識皺著眉思考了片刻,才終於有些困難的點了點頭,這麼晚了本應該是不方便外出的,但是他覺得蘇長思一定會給他一個驚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