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初識身上釋放出的壓迫感讓蘇長思不由自主的恐懼。她是天不怕地不怕,但是不至於不惜命。
可事情本就與她無關,她沒什麼好心虛的。
蘇長思坦然與蕭初識對視:“蕭少帥,我隻不過是看不慣濫用職權草菅人命。現在知道您是少帥,這話我更要說。您和元帥治理著平城,更當體恤百姓,而非僅因偷盜便如此濫殺!”
“濫殺?”蕭初識慢慢放下槍,臉色鐵青。
“若是每個偷盜的都被您如此殺了,這不是濫殺是什麼?若是這樣,還要警廳做什麼?”
蕭初識站起來,伸出沒有拿槍的那隻手:“好,我告訴你我因為什麼殺他。你知道我這隻手上原本有什麼嗎?”
蘇長思疑惑地搖了搖頭。
“這裏,本應是我蕭家世代相傳的扳指。這扳指也是前幾年,父帥才給我。不認識我的人,很多。但是這平城裏就沒有不識得這枚扳指的。若是被心懷歹意的人拿去,可以輕而易舉地冒充我,在平城橫著走!甚至於以我的名義在平城為非作歹!”
蕭初識越說,音調越高,顯而易見是真的動了怒。
“現在,你還覺得我是濫殺無辜?他懷了這樣的心思,本就不無辜!”
蘇長思沉默下來。她沒想到,這件事背後,還有這樣的原委。
“若是不清楚前因後果,就不要隨隨便便插手。那麼多人都沒管,你是覺得所有人都瞎了?還是就缺你這一個俠義之士?”
蕭初識冷哼一聲,對地打了三槍。槍口彌漫起煙氣,硝石的氣味在房間裏蔓延。地板上,是三個彈孔,和三個邊緣烏焦的彈殼。
“我暫時不殺你。但是我也不會輕易放過你。若是扳指尋不回來,你就等死吧。”
蘇長思低著頭,突然開口:“抱歉……我不知事情如此。”
“一句不知,就能抵消你的錯?”
“我不知事態如此嚴重。給我時間,我會幫你把扳指找回來。”
“就憑你?”蕭初識起身,冷冷地看著她。
蘇長思抬起頭,目光真誠:“今日之事是我草率。我會把扳指找回來,不求得少帥原諒,隻望不要因我之過,釀成大禍。”
蕭初識似是受了觸動,目光一動。
“好。我給你兩天時間。這兩天裏,會有人盯著你的一舉一動。若是找不回來,你自己知道後果!”
說完,蕭初識收起槍,轉過身子:“還在這裏幹什麼?礙眼嗎?滾!”
蘇長思咬了咬唇,沒再多說,起身離開了蕭公館。
蘇長思剛剛走到門口,身後傳來一聲下人的驚呼。
“少帥!”
蘇長思下意識回頭看去,蕭初識癱倒在椅子上,英俊的臉麵色蒼白,半邊肩膀上,有星星點點的血跡透過厚實的軍裝洇染出痕跡,顯而易見是受傷了。
可是方才他哪都沒去,怎麼平白無故會受傷?
“少帥,您……?”蘇長思出於禮貌,詢問了醫生,換來的卻是蕭初識的冷眼。
“滾!”
人都說,人生病的時候最脆弱,可是蕭初識傷重成這樣,卻依然是那副冷峻的麵目。
蘇長思還是頭一遭遇見這樣不知好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