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奔波,好不容易到了國境。雙方短暫交接之後,燕國護送隊離去。作為主事的水姑悄悄地把裝了十個丫環的兩輛馬車調了個頭,在馬屁投上紮了一刀,兩輛馬車都絕塵而去,對明國迎親的隊伍就隻說那馬車完成任務了都要回燕國的。除了郡主之外,隻帶了一個丫環,一個嬤嬤一個醫女。
水冬青看著離去的馬車覺得非常奇怪,怎麼那十個精明能幹的丫環叫都不叫一聲就這樣回去了?
事後水冬青才知道,水姑在她們的飲食中下了毒,車上哪有什麼精明能幹的丫環?隻有死屍一堆!
水冬青甚至還發現老嬤嬤的異樣,一向老當益壯寶刀未老的老嬤嬤也變得異常地遲鈍,不僅動作緩慢,說話也表達不清,跟她講話也經常是講十句沒一句有反應的。
“我給她下了毒。”水姑冷笑著,“不管如何,還是要留她一條命照顧一下那個傻子的。”
“那她呢?要殺嗎?”水冬青看著一臉天真爛漫永遠不知道危險已經降臨的郡主。
“殺她?怎麼舍得!”水姑臉上是狠決的表情,“我要慢慢折磨她!我這些年所受的苦,要全部還在她身上!”
“青兒,你可知,當年我已是定了親之人,他與我家是鄰居,也是禮部小官員,雖不是大富大貴,但也算門當戶對,我與他青梅竹馬,是一輩子良人。我哥哥獲刑之後,未婚夫不敢上書求情,隻能拿全部家當換了貴重物品去求見楚王求情。但是!這一去他就沒有回來過!生不見人死不見屍!我是看著他走進楚王府的,等了幾天幾夜都沒等到他出來。不是被秘密殺了難道還會憑空消失?”
“我知道,我一弱女子,上門理論也未必會有人來理我。但是,報仇之心,十年未晚。二十年也未晚!我就是死,也要讓楚王一家陪葬!”
“姑姑……”水冬青有些擔心,“那這一步會不會走得太險了?假冒郡主會不會被楚王發現?”
“青兒放心。那傻子大字不識,與楚王通家書都是你在代勞,你隻需寫郡主一切安好即可。楚王作為敵國王爺,不可能輕易來明國的。再說了,姑姑背後有人支持,定會保這計劃完美無缺!”
但那老嬤嬤雖然中了毒,但尚有些理智。她知道郡主有可能性命不保,在快到京城之時,趁著看管鬆了些,她偷偷帶了郡主逃跑。
水姑雖然氣憤,但暫時沒有人手去追。
好在在一個茶站休息之時,她看到五六個江湖人在那大口喝茶,便心生一計。
披上黑色鬥篷,她偷偷離開隊伍,走到那五六個人麵前,不聲不響掏出幾大錠銀子,放在桌子上。
幾個好漢皆是一愣,為首的那個卻是很快反應過來。他不緊不慢地把玩著銀子,說:“說吧,有什麼事需要我們去解決?”
“好漢們,民婦這廂有禮了。是這樣,我是京城紅梅館的媽媽,我手下有個罪臣的女兒充了官妓,隻不過這丫頭倔強得很,不服管。這不,我一個看管得不小心,被她逃了出來。”
“我帶了幾個打手分路追了出來,我正在這休息,沒料到卻看見那丫頭了。隻不過我老婦人沒力氣去追她了。”
水姑往路的另一頭一指,說:“這裏路隻有一條,我估計是往那個方向逃去了。請好漢們幫我去把那丫頭抓回來,當然若好漢們幫我調教調教她,讓她長點教訓,卻是最好不過的了。事成之後幫我把那丫環送回京城紅梅館。”
水姑用手掂了掂手中的錢袋,說:“剛才付的隻是訂金,幫我送到紅梅館,事成之後還有一倍的酬金。”
五六個好漢看著那錢袋,露出貪婪之色,又想到罪臣之女,個個都是蠢蠢欲動,滿口答應著:“媽媽就放心吧!”
然後一個一個離去。
水冬青卻是完全不擔心,所有事情都由水姑一手去辦。隻是到了京城之後,水姑命人在紅梅館等,卻始終等不來那五六個漢子。水姑知道事情有了些變化,暗地裏著急。幸好已到京城,她也聯係上了燕國在明國的暗地勢力,派了好些人追查,也終於知道那個傻丫頭被老嬤嬤領著,在城外小村上落了腳。
……
慕容言靜靜聽著,藏起一切情緒。雖然早已心理準備,卻沒料到真相比他所想象中更為殘忍。
“這麼說……楚天舒就是燕國的真正的郡主?”
他這樣問,是因為他完全不覺得楚天舒是個傻子。但假若楚天舒與這事完全沒有聯係,卻是無論如何也解釋不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