紹太後悻悻地放下了袖子:“你真不說?”
封紹點頭:“打死都不說。”
紹太後麵露凶光,一把操起了立在窗邊的交椅:“那我現在就打死你!”
狼哭鬼嚎的慘叫從宜陽殿的內殿繞到了殿外的花園裏,再從殿外的花園繞回了內殿。被追殺的那一個精神百倍地一路慘嚎,而扛著楠木交椅的紹太後卻招架不住了。一邊彎著腰駐在椅背上呼哧呼哧直喘氣,一邊指著封紹哆哆嗦嗦地撂狠話:“臭小子!今夜哀家饒你不死,等哀家休息休息,咱們明天接著算賬!”
“得,又變成哀家了……”封紹撇了撇嘴:“那我就不送了。美人慢走!”
紹太後被宮娥們攙扶著,氣喘籲籲地回去養精蓄銳了。
封紹指揮內侍們關閉了院門,又將內殿的宮娥一個不留地打發了出去。這才小心翼翼地吹滅了蠟燭,衝著床幔後麵輕聲喊道:“行了,出來吧。”
夜風穿堂而過,蟬翼般的紗幔輕柔地起伏,宛如波浪。
“出來吧。”封紹不耐煩了,摸著黑在桌邊坐了下來,順手給自己倒了一杯茶:“不用那麼小心。宜陽殿屁大的地方,我要是再料理不幹淨,還怎麼管你?”
紗幔隨著夜風飄起來又落了回去,摩擦著烏木大床的床柱發出柔和的沙沙聲。
“你給我滾出來,”封紹一杯涼茶下肚,反倒勾起了滿肚子的火氣:“有話快說,有屁快放!少爺我還等著睡覺呢。光頭有信了麼?”
紗幔後麵,一個暗色的人影緩緩踱了出來。夜色模糊了彼此的視線,可是熟悉的氣息卻宛如潮水般席卷而來,一瞬間便淹沒了整個世界。
封紹張大了嘴呆呆看著,一個字也說不出口。
暗色的人影一步一步走到了他的麵前,冷冽的眼神穿透了黑暗,直直地落在了他的臉上:“你在等光頭的回信?”
封紹還沒有回過神來,壓根沒有聽見她的這句問話。
秋清晨冷冷一笑:“在邊州的時候,光頭說他是自己出來找救兵的。又說你被軟禁,可是帶我進宮卻又輕而易舉——看來你們兩主仆,睜著眼睛說瞎話的本領是一個比一個高明。居然連我也騙,我看他真是活夠了!”
封紹的腦海裏還在嗡嗡作響,身體卻先於意識一步做出了反應。
這樣的地方,這樣的時刻,還有出現在這裏的這個人,混雜在一起讓夜充滿了一種迷夢般不真實的味道。他迫切地需要證實一下出現在自己麵前的究竟是糾結太深而衍生出來的幻覺,還是……
再一次近距離地聞到秋清晨身上清冷的味道,封紹的意識反而更加地恍惚,仿佛一團糨糊,什麼都無法再深入地思考。伸手將她攬進懷裏,封紹不顧一切地吻了下去。秋清晨還在氣頭上,雖然不敢出聲,雙手卻按在他的胸口竭力地想要推開他。
夜色模糊了一切,感官的知覺卻因她掙紮扭動的身體而飛快地蘇醒。封紹的舌尖急促地卷過她的唇角,帶著一種不容反駁的迫切吮吸著她的嘴唇。在她漸漸急促的喘息裏不顧一切地長驅直入。緊緊環在她腰後的手指也順著她短衫的下擺遊了進去。
“晨晨,晨晨,”他低低地喚著她的名字,讓這個名字在這一切令人著迷的狂熱之上蓋上了真實而醒目的印戳:“我沒想到……我以為你現在還在邊州……”
秋清晨小小地掙紮了一下,卻又被他強勢的親吻堵住了嘴。這是他的秋清晨,從靈魂到肉體一分一毫都不例外。
秋清晨俯臥在床上一動不動。經過長途跋涉的身體還處於疲勞的狀態,又因為剛才激烈的歡 愛而酸軟到沒有絲毫的力氣。心裏雖然還有一些小小的沮喪,但是懸掛了很久的心畢竟是落回了原處。
“我並設有要光頭把你拐到盛州來。”封紹溫熱的身體緊貼著她的後背,偏著頭一下一下地親吻著她裸 露在被外的肩,聲音因為激情的餘韻而略顯沙啞:“我隻是讓他跟你傳個信兒。畢竟我離開安京的時候太匆忙,你那時候又懶得見我……”
秋清晨沒有出聲。
“他不該帶你來的。”封紹在她的肩頭輕輕咬了一口,聽到她模糊的一聲呻吟,覺得血液裏又重新燃起了烈火:“你怎麼不問問我?”
秋清晨迷迷糊糊地反問他:“問什麼?”
封紹繼續咬著她的肩膀,低聲笑了起來:“問我這段時間去了哪裏啊。”
秋清晨睜開眼,昏沉的意識瞬間恢複。
“我不想知道。”秋清晨推開他坐了起來:“既然你平安無事,吃得飽,睡得好,每天還有精力陪著長輩共享天倫之樂,那就說明我所有的擔心都是多餘的……”
封紹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你聽我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