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靠的極近,而夏日的午後本就熱,秦歌月又因生病所以蓋著薄被,驚鴻殿中也是門窗緊閉,秦歌月就靜靜地看著宇文元嘉,故作淡定,其實手心裏早已經冒了不少汗。
宇文元嘉歎了一口氣,他說:“朕說過,現在還不到時候,再過一段時間,時機一到,朕就會告訴你一切,然而接下來的這些日子,你隻需要好好呆在朕身邊,有些事情是男人之間的角逐,你要相信朕,朕會把你最想要的送到你麵前。”
秦歌月有些懵,一句話也不敢接,她想要將他的江山奪過來,交到宇文宸煬的手中,難道會拱手讓江山麼?
宇文元嘉似乎意識到自己說的有些多了,斂起眼眸,轉頭看向遠處,他不知道他還有多少時間可以陪在她身邊,她就是個意外,意外地闖進了原本早已經設定好的局裏,意外地加快了進度,令他手無足措。
隻是,一個局開始轉動,就不能停止,也不可能停止。
宇文元嘉覺得是天意弄人,他這一生,看透了人情冷暖,世態炎涼,長大後,就算是對自己的母後,他都不曾用過真情這種東西,可偏偏在這個時候,他卻動了心,他想過掙脫,然,隻要沾染了紅塵,豈是那麼容易就可以置身事外的?
他有些惶恐,她初入宮時,他便告訴自己不可以動情,因為他知道,過不了多久,一切都將結束,可是,他依舊是沒能控製住自己的心,這就算是一個劫數吧。
就在這時,流錦端著煎好的藥走入驚鴻殿中,宇文元嘉接過來,屏退了流錦,便要喂藥給秦歌月,卻被秦歌月一抬手,製止了。
他也不覺得尷尬,很自然的將藥放到秦歌月的手中,看著她自己喝。
秦歌月方才的動作隻是反射,等熱乎乎的觸覺傳到大腦時,她才意識到自己方才做了什麼,看向宇文元嘉,發現他依舊坦然,似乎根本不在意。
秦歌月這才拿起碗邊的勺子,去喝那漆黑苦澀的藥,屋裏那麼安靜,就好像沒有人一般,隻有窗外的山風在呼呼的吹著,樹葉擊打沙沙作響,一切就像是一副靜止的畫卷。
秦歌月喝完藥,宇文元嘉伸出手將她嘴角殘留的黑色藥汁擦拭幹淨,手指修長,帶著一絲絲涼涼的觸感。
宇文元嘉站起身來,修長的身材穿著一件素色的錦袍,沒有明黃色的紮眼,卻讓秦歌月感覺很舒服,他的鞋底不知是什麼材質做的,踩到地麵上,輕輕的沒有一絲聲音,走到不遠處的桌子前,將碗放下,沒有回頭,徑直走了出去。
秦歌月一直看著他的背影,不曉得他要作甚,難道他這是要離去麼?可為什麼不知會一聲呢?
不過片刻的功夫,那素色的身影又回到秦歌月的視線中,他背著光,麵容不甚清晰,給秦歌月一種恍恍惚惚的感覺。
“你做什麼去了?”秦歌月笑著問,她總是對一切都好奇,恨不得將一切都把我在自己的手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