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之後,駐防輪轉,不知其他國度和教門是如何安排的,反正木雅和六道門保持一致,都是以半年為期限換防,新兵入伍依舊入住東城適應半年,而半個老兵諸如夏青石這樣的則被安排去了北城和南城,當然若是最後期限之內不死的話,才能圓滿回國,受到皇室和教門的重用栽培。
進入南門駐防之後,所遇到的廝殺戰事明顯增多,無論是慘烈程度還是頻率都遠非在東門駐守那般輕鬆,畢竟西門守軍每次十日一期的攻城大戰人手都有不足,要求北門和南門抽調兵力馳援,夏青石也被特意抽調了幾次,大兵團作戰就有這個好處,雖然外麵戰場喊殺身震天,但隻要躲在陣法之內的人自己不作,有那武者長老為陣眼法力支撐,隻要不是體質和修為弱爆了的人,都不會有事,當然那等兩大陣法震動餘威也是著實可怕,誰要是倒黴被安排到陣法邊緣或者自身體質和修為太過孱弱之人,往往一場廝殺下來被震死者雙方也都有數百人之多。
對此雙方眾人好似都能接受,例行公事一般,沒有任何的愁雲慘淡,苦大仇深,戰事畢了,該蒙頭大睡的睡覺,該喝酒吃肉快活的快活,或許是為了緩解一些基層軍士和低階弟子的最基本生理需求,教門高層還不時從後方輸送不少的歌舞女郎,每每戰事畢了都會被安排與一眾將士教門弟子尋歡作樂一番,以示聯盟高層的犒賞,或者說是一眾低階兵士和教門低階弟子,對於自己還能依舊存活的一眾心理安慰吧,故而每每戰事剛一結束的那半日都是整個西門城池最為熱鬧興奮的時機,南門和北門隻要參戰弟子和軍士也能分一杯羹,至於東門也就隻能落得個看熱鬧的份了。
對於眾人的苦中作樂,吃了上頓沒下頓,何不風流一場枉少年的心思,夏青石是沒有絲毫閑心顧及的,畢竟自己與他們不一樣,若是此番戰場正麵廝殺自己都能戰死,恐怕整個城池數萬人又有幾人能活?心境不一樣,思考的問題自然也就不一樣,在其他人喝酒吃肉,尋歡作樂之時,夏青石則每日都沉下心來專研武法,雖然修為依舊穩固如斯,沒有鬆動突破的跡象,但那易容決和龜息決卻修行的越發精進了,同等身材之人,隻要夏青石之前有過麵緣,幾息之間,自己就能塑造變化的與那人一模一樣,若非高階通過氣息辨別,根本無法發現分毫,當然也是因為有了龜息決的緣故,縱然有武者高階元神探出感知,夏青石也有絕對的把握當著其麵將自己原有的氣息掩藏,不被人發現,不過若是碰上天師那等變態情況有變,隻怕又是兩說了。
駐守比丘城,當初與自己等人一同到來的六道門弟子足足有一百餘人,後續馳援的木雅軍士聽說也在一千之數,但現在軍士殘存數目不詳,六道門殘存的弟子數量,顧全是做過一個統計的,足足減少了一半,三年戰期,此時年限還不到三分之一,就已經折損如此嚴重,若是當真三年期限之後,隻怕能否十之存一還是兩說,到最後就連老人斬龍都在一次飲酒場合中坦言,隨著時間的流逝,戰事越發頻繁和血腥,一年比一年殘酷了,真正能夠活下來的人恐怕較之前幾批要大大減少了,對此眾人深有感觸,感同身受,有些年紀稍大一些的都開始後悔,為何一開始就不願早早報名參戰,或許趁戰事還沒有如此吃緊之時,混個一兩年,也就可以徹底解脫了,但隨後又仔細思考了一二便再次無奈一笑,數年前自己的修為又如何能夠與現在比,或許數年前要是參戰,隻怕自己此時早就成了一堆枯骨了吧!
感慨焦慮不斷在弱者之中蔓延,到最後自然而然出現了無法承受重壓,瘋癲者自殺者甚至逃跑者,這些人的下場無一例外都是永久的消失了,至於怎麼消失的,無人關心,也沒有必要關心,畢竟戰場就是如此殘酷,絕對沒有弱者生存的土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