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之後,整片甕城,瞬間變了模樣,白日逞凶的三百餘名教門高徒此時皆消失了身影,沒了蹤跡,與一眾參賽者一般,好似也嗅到了更為厲害的捕獵者的氣息,躲藏龜縮了起來。
“青石你沒事吧?”楊翀夏青石二人在斬殺來襲者之後,奪眶而出,沿途飛速狂奔了數條街道,慌不擇路,進入了一處衰敗的民宅,疑似酒肆一般的地方,楊翀在搜尋之時,無異之中發現了一處暗藏的地窖,主仆二人這才又有了新的藏身之處,過去的數個時辰,屋外不停傳出打鬥廝殺,告饒,翻箱倒櫃搜尋的各類聲響,場麵一度混亂至極。
“皮肉傷而已,少爺,沒事了”一片溫潤光暈閃爍,夏青石手掌傷口快速結痂,縫合,一刻鍾過後,便好了大半,新結的血痂大有脫落痊愈之勢。
“少爺,此時外界風雲際會,正是渾水摸魚之時,青石去去就回”畢竟自己此番參戰的目的,就是為確保楊翀能夠奪得進入回天教門的名額,若是一直龜縮不出,小命可保,但少爺的好事卻是要壞了,隱修道門收徒極為嚴苛,若非有大機緣大運氣,或者大來曆之輩,隻怕此生都與武修長生無緣,所以這次絕佳的機會,夏青石決計不會放過,必定是要為楊翀放手一搏的。
將楊翀藏身之處,又是縝密布置一番過後,夏青石快速移動,幾個魚躍便借著夜色消失的無影無蹤,潛伏在二人藏身處不遠位置,一處石屋的下層黑暗角落。
之所以如此,夏青石也是經過縝密思考過後才做出的決定,一來可以兼顧照顧楊翀,二來,也確是是在黑吃黑,不罔殺不該殺之人,畢竟但凡黑衣出行,主動出擊的家夥,大都是心狠手辣之輩,對於他們,夏青石動手殺之,確是絲毫沒有任何後顧之憂的。
“嗖!”苦等半個時辰之後,遠處街道盡頭終於傳來了細微動靜,幾道身影,借著夜色,來回掩護穿梭,一間緊接著一間民舍逐一尋去,謹慎而迅速,寒兵在手,一副隨時大開殺戒的樣子,在看清幾人的套路之後,夏青石將自己周身覆蓋厚厚蒿草,徹底掩藏,預備突然暴起,一擊斃命。
“鐺鐺鐺鐺!”一刻鍾過去,按理說,那幾人身手都不凡,領頭之人似乎已然進階武徒,十幾間屋舍粗略尋去,怎麼也該輪到夏青石所在的這處石屋了,但天不遂人願,在夏青石苦等無果正準備主動出擊之時,遠處傳出了一陣激烈的打鬥之音。
雖然整片甕城此時四處都是廝殺打鬥,火光衝天,但夏青石楊翀二人所呆的這片區域,難得一片枯寂安寧,突然冒出如此激烈打鬥廝殺,連片的屋舍倒塌,草木橫飛,廝殺吃痛之音響起,很容易在空曠之地,招蜂引蝶,不一會就又從四麵八方彙聚一批又一批夜行者潛伏四周,妄圖鷸蚌相爭漁翁得利。
“大哥,遇到硬茬子了!”“我來!”“啊!”“饒命!啊!”“我認輸!”隱隱約約聽到幾聲求救的呼喚,隨即便一切又歸於平靜,一番激戰過後,那幾道身影,似乎也有折損,四五人的小隊,隻有三人最終勝出,不過好像除了那為首之人,其他兩人皆是有傷在身,血痕猩紅。
“散!”那為首者似乎也是察覺出了什麼,當即決斷,命手下四散逃離,“哪裏跑!”一眾潛伏之人,為利所來,又豈會這般容易放過他們,當即就有四五道身影,自街道兩端現身,將眾人去路圍的死死的。
“上!”很快,整條街道再次響起激烈的打鬥之音,金屬碰撞擦出的火花四濺,人類吃痛哀嚎,嘶鳴,狠戾叫囂的聲音此起彼伏,雙方似乎都在顧忌什麼,故而出手皆是殺招,不出幾息的交錯之間,就有人接連隕落,從死者軀體之中翻出一枚枚溫潤令牌,勝利者也絲毫不貪,當即飛起,越過高強就準備逃之夭夭,但哪想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一雙雙貪婪的雙眸早就蓄勢待發,貪念作祟之下,又怎麼會有真正的勝利者,一波又一波突襲之人,接連顯現,一具又一具冰冷的屍體不斷栽倒,甚至於有的人臨時起意,懼怕不已,大漢呼救,都已然釋放了求救的焰火,還是被一道道細小暗器,斬殺了個幹脆,一眾回天教門的高手聞聲來援,也隻不過是帶走了一具具死的透透的血肉模糊的屍體罷了。
對此回天眾人似乎早有預料一般,非但沒有追責,反而好似無事一般,隻是將屍體裹起,就這般徑直飛走,全程並無一絲一毫的詢問。
“媽蛋,老畜生,我們上當了!”“狗屁的營救,到了暗夜,不釋放那求救焰火還好,若是釋放,隻怕自己立馬就會成為一個活靶子!”“回天教高層到底在做什麼!”“隱修教門招徒真的如此血腥嗎?”“不,我還有大好青春年華,不要長生了我要回家!”一幕幕血淋漓的例子太過震撼,有些膽小之人,終於無法釋懷,發了瘋一般朝著城門出口跑去,當然對於這類傻瓜而言,一雙雙暗夜的雙眸早就將其所定,唯有一死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