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暄大概是最先開口的那一個,好歹眼前這個……算是他一手養大?
“定軍。”印暄不會認錯的,水族人的成長是漸漸讓自己越長越像個人,而定軍選擇哪個部位先轉換,他是記得清清楚楚,再說了眼前這隻半人型甲殼狀生物,其殼的色彩十分少見,除了定軍,他不曾在其他水族人身上看到過。
“定軍?”無硝無法置信的偏頭去看千眼。
“啊,定軍。”千眼愣愣的點頭,縱使近千年不見,那個模樣確實是呢!
“定軍……”鳩巢驚訝的又一次伸手揉眼睛。
到底是怎麼了?總覺得今天驚訝、茫然的次數超級多,有點撐不住。
“蜃始呢?”非眠見自家厭眠軍長過去的身體被推出門去,也不再偷偷看別人笑話,趕緊穿過了門,跳到機器身邊後,疑惑的東張西望。
奇怪,明明那隻黃金獅子鎖定蜃始所在的位置,他才在這裏開門。
為什麼門開了看到的是異界幼崽版,非鼎雙王其中一的印暄?
“你坑我?”非眠不滿的回過頭,瞪著門裏那位中年大叔。
有著纖細病弱的身材,看似學者型的人物,偏偏氣質更像一隻凶獸的中年大叔,麵對非眠的指責,是不屑的走出門後,對著關上的門揚起頭。
非眠沒有遲疑的雙手一拍,那扇用屍骨堆成的門瞬間消失。
下一刻,失去門的遮蔽,蜃始被迫曝露在眾人眼前。
“不是就在這裏嗎?誰坑誰?”中年大叔用鄙視的語氣說著。
聽著他的聲音,感到耳熟的眾人,在多聽幾句話的現在,是越加疑惑。
“我的?”印暄比起其他人,最先反應過來。
要說人對於自己的長相,天天在鏡子裏看,然後當麵碰到另一個跟自己像的人時,通常很難反應過來,這是因為天天看,頂多是盯著某一處看,比如長痘子、受傷或是眼角有沒有不該出現的異質,其餘時候很少整張臉一直打量,會認不出誰和自己長的相像,那是正常的事。
聲音的話,每天聽自己開口說話,一旦有人開口,就一定要回的聽了太多遍,一聽還被迫聽上許多年,發現誰聲音和自己相像,反而比較簡單。
比起隻聽過管家爺爺說話的千眼、無硝跟鳩巢這幾個聽最少的,自然是深淵、蜃始要能更快反應過來,不過,搶在兩人之前的,當然要是印暄本人。
一句“我的”,像是啟動什麼開關,引起眾人的議論紛紛。
“不像啊,濟新當年講話是有些跟我們不一樣的堅定沉重,不過……”
千眼話到一半,鳩巢替他接下去,“沒有這麼霸氣凶狠的感覺。”
“嗯,沒有那種咆哮的怒氣滿點味道。”無硝深有同感。
“是你們沒有被罵過。”深淵跟蜃始居然在這時候──異口同聲。
嗯,做為有幸被濟新琉麒惡狠狠“教訓”過的兩個人,他們很感慨,竟然又一次重溫了慘烈到恨不得不要再有下一次的鬱悶後悔滋味。
真的,身為前麒麟仁獸一族,後溫和植物人的琉麒濟新,性格不是一般的柔軟和氣,脾氣更不是一般的平和淡然,能讓他氣到開口批評,代表事情不是一般的大,結果?越是溫和的人狂暴起來,越是凶殘的讓人難以承受。
“原來。”非眠這時才後知後覺的明白了什麼的暗自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