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身穿銀邊黑衣的青年靜立在門後,順著開啟的門向外看,古怪的視線彷佛在審查、確定、質疑些什麼,拉遠的視線有些飄忽。
“擋到路了。”在青年身後,某個聲音抱怨著。
誰?一時間,聽見那個聲音的人,無不在心裏冒出疑問。
聲如其人什麼的,雖不一定,多少還是有幾分相似或相關。
那個聲音特別的低沉渾厚,彷佛野獸在咆哮嘶吼,充滿了存在感。
無寧世界不是植物人,便是水族人,聲音全是有傾向性的和緩與輕巧,除了少數人的聲音則是偏美妙如同樂音之外,其餘全是存在感越低越好的類型。
沒辦法,在這個隨時會殺來殺去,以弱肉強食為取向的世界,存在感越低,代表被天敵發現的機率越低,活下來的機會越大。
真的,太有存在感的聲音,在無寧極為少見。
簡直像是不同物種才能發出來的不同聲音,又有些詭異的既視感。
“是不是曾經聽過類似的?以前有誰的聲音也有點這種味道?”
千眼記性最好的提出疑惑,他一這麼說,另外兩個不約而同點點頭。
“我也覺得有點熟,一點點。”鳩巢忘記是多久前聽過。
“是呢,如果再多聽幾句會比較好猜?”無硝努力回想中。
深淵……嗯,會被無硝批評為記性差,應該是要沒有印象的,可惜,挺熟悉的說,他貌似聽過不少次?而且聲音要再高亢一點,帶著點怒氣?是誰呢?誰敢對著他咆哮發怒,卻沒有被他動手宰掉的?
不光是無寧的四個人認為聲音耳熟,連僥幸沒有被門砸中,而是被擋在門後,僅能看到門,看不到對方模樣的蜃始,也對這個聲音略有所感。
“是不陌生,依稀記得曾聽過不少年,但是時隔日久,記不清楚了。”
咦,等下,為什麼會有聲音居然讓兩個世界的人都感到耳熟?
蜃始腦子裏驀然閃過幾種猜想,究竟哪個更接近真相?
聽完其餘五個人的感想,印暄難得失神的放遠目光,怎麼會在這裏聽見這個聲音?其他幾個有印象,他當然也會有,畢竟……
隻是,不可能啊,明明一切都變了,是誰的聲音居然這麼像!
有時“想做”跟“能做”是不一樣的,因為後果難以預料。
縱使很想親眼看看據說變成異界植物人幼崽的那個人,麵對擋路的非眠,他隻是不耐煩的催促了一句後,沉默的待在原地不動。
倒是被催促的人,從迷茫怔愣中回過神來,非眠似笑非笑的側過身體。
落入一起望來的千眼、鳩巢、無硝、印暄跟深淵眼中的,在穿著銀邊黑衣的青年身後,是一個有著一頭張牙舞爪般根根向上衝的超短燦亮金發的中年男子,雖然麵容秀氣斯文,卻透著幾分蒼老、幾分霸氣,即使不發一語的沉默著,也給人一種隨時會張口咆哮,心情極差的憤懣狂暴感覺。
這人一身不好接近的戾氣之外,別有一種為所欲為、恣意妄為姿態。
偏偏當非眠側過身,將他曝露出來後,他竟跟著半轉過身,轉手將一個棺材般的巨大黑殼機器從身後推向前,很快推過了非眠身邊,更推出門外。
當那個機器啪的一聲,穿過了門,落到無寧的地上。
喀喀兩聲後,機器用來遮擋光線的那一麵,突然收了回去,一隻泡在奇異淺綠色液體裏的生物出現在眾人眼前,那個身物有些像人,偏有一部份更像是一隻巨型的甲殼狀生物,莫名的給看見他的幾個人一種熟悉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