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軍好糟糕,以前都不會這樣數落我。”小水母委屈的飄了飄,繞一個圓的飄著,像是在學某隻八爪章魚蹲地畫圈圈的樣子。
“夠了啊,又不是不知情的,呃,所以,你要動手?”
小島魚前半句的質疑,到了後半句,突然出現詭異的大逆轉。
小水母用力的甩甩腦袋,“當然,我雖然沒有從仁王變暴君,也被趕下那個位置,我曾經答應過管家爺爺的,不想毀諾,沒想到……哼哼。”
於是,小水母白夢跟前任暴君冤離絕對是對“相融”怨恨最深的兩個人。
自己既定的人生,被別人強插一手弄的一團糟,誰能忍住這口氣?
“這樣嗎?”小島魚又沉默了一會兒,“我為什麼會覺得很眼熟?”
那棵樹是古樹的本體巨樹縮小版,是應該要眼熟。
可是他這時候提出來,是因為另一種不同的眼熟,靈魂傀儡嗎?他應該要感到陌生的,偏偏熟悉的一眼就能確定,那是他曾經缺失的記憶嗎?
“你們非鼎的事,我不清楚。”小水母一本正經的回答。
小島魚揮鰭拍水,直接弄出個水柱噴的小水母一臉水,什麼叫“你們非鼎”,他是正宗無寧出身的好嗎?再說了,非鼎時期的事,他幾乎沒有印象。
“說真的,能夠讓你從無寧出來,再做一遍領軍的事,非鼎的人好厲害。”
小水母有些天真的感歎,根本聽不出他在王位上強撐千年的硬氣堅定。
“嗯。”小島魚倒是認可了他的話。
“因為有他們,你現在才能在七水幫著做這些事。”小水母一臉的羨慕。
小島魚有些話想說,偏偏說不出口,隻能沉默的聽著。
“白嵌殺你不少次,對不起,不過,嚴格算起來,當初你有什麼事非得連我們都不通氣,獨自一個人悄悄去做?白嵌記恨你,我其實也很氣你。”
小水母最恨的,是被人強迫著去找定軍,導致沒趕上管家爺爺的離開。
缺失了那一幕,或許才是白夢非得在王位上坐到被逼下來為止的主因。
“要翻舊帳了?”小島魚平靜的問。
“不是,是不希望我們等下看到太驚人的畫麵,就忘了動彈。”
小水母設想過很多可能,幾乎把跟隨他從無寧出來的人全扒拉了一遍。
小島魚默默的點點頭,是該先想想這些,要是太驚訝,真忘了該行動,放著釣上來的魚不抓,還讓他跑了,縱使有的是人等著動手,怕會太丟臉。
尤其,被雪鶚笑沒什麼,要是被一心、二用笑──丟不起那個臉啊!
“我以為會找個植物人過來站。”小島魚沒想到會防備到這種程度。
和記憶中的白夢完全不一樣,軟包子似的,喜歡偷懶、對人滿懷信任的白夢,千年過去,已經變成和過去有幾分相似,又有許多不同的存在。
“你沒變多少,比較可怕。”小水母說真的。
即使連管家爺爺也是沒怎麼變,他卻覺得定軍絲毫未變更恐怖。
彷佛就他一個人走過千年時光,從那些不堪的往事裏獨自走來。
他不會恨管家爺爺早早離世,相反的,他打從心裏感到慶幸,好在管家爺爺沒有看到所有人都敵視他、仇視他,恨不得讓他這位王早早變暴君的姿態,他是背了黑鍋,明明沒有對定軍做什麼,卻被所有人視為凶手。
定軍很受歡迎,不論植物人、水族人,敬仰他、信賴他的人極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