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師竟然急於行軍趕路,不妨就跟隨副帥先行進軍福州吧。會議到此為止,各位都回營休息吧,半個時辰後,兩翼副帥率領兵馬各自繼續行軍。”黃巢說。
“是,大帥。”大家異口同聲地說道。
參與會議的將士紛紛離去,軍師更是垂頭喪氣地告退了,唯獨朱溫一人紋絲不動。
黃巢當然注意到了朱溫的紋絲不動,因為之前說有事要他去辦,所以也猜測到了朱溫為什麼沒有離去,但黃巢卻始終假裝沒看見。
等到大家都一一散去的時候,朱溫這才開口說道:
“大帥。”
“噢,是朱三兒,你還在這兒呀!”
“大帥真是貴人多忘事兒,之前大帥讓末將來參加會議,說是有事讓末將去辦。”
“哦!本帥差點忘了,哈哈哈哈!”黃巢見朱溫老實巴交的樣子,頓時樂了起來,繼續說道:
“本帥有兩件事情要委托你去辦。”
“別說兩件,一千件、一萬件都無妨。”
“好個潑皮朱三兒!聽好了,在義軍進攻浦城之前,本帥要你喬裝成平民的身份混進縣城裏。第一件事情,你去給守城的官兵通報,說十五萬義軍已經駐紮在城外,即將攻打浦城。”
“大帥英明,是想假報十五萬義軍,讓浦城的守軍先自亂陣腳。隻是末將擔心,萬一提前將消息散布出去,反而給了他們請求援兵的時間。”
“不怕!浦城地處山坳,實乃孤城,大家棄守還來不及,根本不會有什麼援軍。”
“大帥說的極是,末將五體投地。還有第二件事呢?”
“第二件事情就是拜訪賢士章修。提出遣派一個人前去拜訪這個主意是你想出來的,所以本帥自然把這個功勞交給你完成。”黃巢眼珠一轉,說道:“隻怕萬一章修不但不聽從於你,反而揭發你的身份,恐怕會把你交由官兵,後果不堪設想。”
“上刀山下火海,末將赴湯蹈火在所不辭。”朱溫咬緊牙關說道。
“好小子!本帥果然沒有看錯人!以後就跟在本帥身邊吧!”
“謝大帥栽培!”
第二天,起義軍兵臨浦城城下,黃巢不廢一兵一卒就大搖大擺地進入了縣城內。原來,駐守浦城的朝廷官兵聽說十五萬起義軍就在十公裏之外,早已經聞風喪膽,先後逃命去了,留下一座空城拱手送給了黃巢。
“哈哈哈哈,瞧瞧朝廷養的這幫窩囊廢!看來不是我黃巢要滅了李唐,而是李唐氣數已盡,上天要亡他李唐。”
威風八麵的黃巢騎著軍馬,昂首闊步地走在軍前。浦城的大街小巷不見人影,城內的百姓們聽說殺人魔頭黃巢來了,都躲在屋子裏閉門不出。突然,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黃巢麵前,隻見此人渾身又臭又髒,半跪在黃巢跟前,說道:
“恭迎大帥進城!”
黃巢一看,原來是朱三兒!問道:
“潑皮朱三,你怎麼搞的,渾身又臭又髒的,掉進糞坑了麼?”
“稟告大帥,那章修果然不識抬舉,竟然讓末將在豬圈裏睡了一宿!”
“哦,哈哈哈哈!快跟本帥說說,到底怎麼回事?”
原來昨晚,喬裝進城的朱溫散布了十五萬起義軍的謠言之後,便找到了賢士章修的屋宅。
月黑風高夜,朱溫賊頭賊腦地敲響了章修屋宅的大門。
“是誰在敲門?”門內應聲的是一個男孩的聲音。
“在下朱溫,受黃巢大帥之命,特來拜訪章修先生。”朱溫在門外細聲細語第說道。
“請稍等,我這就向我爹爹通報一聲。”原來這個男孩正是章修的兒子,章仔鈞,十歲。
章修聽說了朱溫的來頭,猜到了來意,連門也沒讓他進,拒絕了黃巢的延請之意。
朱溫沒想到,章修這個自命清高的賢士竟然連門也沒讓他進,碰了一鼻子灰。當他走回縣門,卻發現城門已被鎖死,守城的官兵們無影無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