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力營造“自由”
沈力天性不好為人師,她隻願同一切人作朋友式的交談。在節目裏,允許她保持這種態度,她自己才感到自然,“象自己”。比如節目講怎樣做酸奶,有一段話原準備這樣說的:“酸奶是發酵而成的,吃下去會不會有什麼不好的作用?這一點我可以讓你打消顧慮。”推敲之後,感到“我可以讓你……”多少帶一點居高臨下的意味,於是琢磨著改成了這樣:“這一點您可以不必顧慮。”口氣緩和,更顯得與人平等了。又有一次節目講膳食營養,有一處原準備對觀眾說:“您懂得了膳食平衡的道理,就應該舉一反三。”可播出前,沈力細一品味,這話有點命令味兒呀,不行,命令觀眾,不是自己的習慣,又推敲著改成這樣的話:“您了解膳食平衡的道理,還可以舉一反三。”在字麵上看來幾個字的改動,在節目裏卻是個性形象是否走樣的要事。推敲編輯為她準備的稿子,這樣的心血沈力花得很多。“希望通過這個節日,幫助青年朋友更好地學習、工作。”改成“希望這個節目對青年朋友們自學有所幫助。”“請您以後記住”,這話並無不妥,但她還要推敲。按自己的心思和習慣,語氣應當比這更平和,於是改成“請您以後別忘了”這樣緩和的、關心別人的表達語氣。沈力說,“生活中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性格特征,屏幕上也應如此。因為主持者是一個真實的人,而不是機器,他應該有自己的喜怒哀樂。有個性才有活力,才能產生魅力。有個性也才符合生活的真實,增強節目的說服力。”
屏幕上,沈力的形象是富有個性的形象。她和演員不同,演員是在表演,而她是以真實的自我與人交流。生活中的沈力就這樣溫和、善察人心,她隻願節目允許她以本色出現。
趙忠祥維護“自由”
有一次,趙忠祥在一個火車站下了火車,忽然一支話筒塞到他麵前,再一看燈光、攝像機也對著他,幾位年輕人連招呼都不打,就一連串的“請問……”,“請問……”,他搞了這麼多年現場采訪,采訪過國內外許多政要,也采訪過許許多多的尋常百姓,他的應對能力,可以說任何突然襲擊都不至於使他手足無措,亂了方寸。但這一回他真的生氣了,他為這種現象有悖新聞采訪原則而生氣。他想教訓一下這些晚輩。一握話筒他問他們,“你們是哪兒來的?是幹什麼的?誰答應回答你們問題了?”他們頓時傻了。當然,這隻是一刹那,接下來他拍了拍一位小夥子的肩膀,他說,別介意,一會兒我一定幫你搞完這個節目。
陳鐸在國門邊上
站在國門邊,要考慮被采訪者的思想、感情、立場等方麵對方能接受的程度,可能使對方產生的顧慮與壓力。試想,要出境的台胞,聽了大陸方麵“請留下意見”這樣的話,會怎麼考慮?不說大陸好吧,也許會被留下,不許出境;說好吧,回去會不會惹來麻煩?何必強人所難!
對台胞也不能采用“衝上去就拍”的突襲方式。有兩位台胞入境了,陳鐸請當地交通部門的負責人先迎上去自我介紹,提出該部門可以努力給予幫助等等。爾後,他自己再走過去(不帶話筒、不帶攝像機),由那位負責人向老台胞介紹他的身份。在一番寒暄之後,陳鐸提出:可否讓我的同事把我們的見麵錄下來?老台胞沉默了片刻,說:“最好不要,因為我怕影響兒子離台去美國讀大學,他還沒拿到護照……”陳鐸當然明白,就放棄了錄像。
分手時,老台胞感激地握著他的手不肯放下,連說著:“謝謝您了,先生,請您諒解啦……”
是的,“理解萬歲”——同樣適用於海峽兩岸。陳鐸看到老台胞眼中閃動著淚花。
的確,主持人的工作又是個“細致活兒”呀!
“那是你的問題”
美國超級主持人默羅在他記者生涯的鼎盛時期向一位朋友和同事達根如此描述了一位把他帶進廣播界的人——克勞伯
他是一個偉大的編輯,永遠堅持新聞在成稿之前就必須是正確的。……如果美國新聞有完整、負責、冷靜的標準,那麼埃德克勞伯比任何一個人對此都負有更大的責任。
克勞伯這位CBS的高級行政長官為人嚴肅到家,他管理公司沒有障礙,從不帶笑容。與和藹可親的達根相反,克勞伯麵對默羅猶如一個審判官。他坐在他那把紅色真皮扶手椅上,身子往後一靠,銳利的目光透過狹邊眼鏡射向默羅,冷靜非凡地說:“那是你的問題。”
克勞伯對默羅很信任,給他以充分的機動性,並全力支持他。50年代他病危時請默羅日後在他的葬禮上致詞。默羅被這突如其來的請求弄得不知所措,神經質地發愣。他想讓他說什麼呢?克勞伯往紅椅子上一靠,用冷靜的眼光盯著默羅說:“那是你的問題。”
【現在請聽·星星蜜語】
“看滿天的星星好美喔!”“我覺得它們既遙遠又孤獨,不知道它們在想些什麼?”“別出聲,聽星星正在說話呢!”
趙忠祥
你必須充分尊重被采訪人員的自由,第一,人家願不願接受你的采訪,第二,人家願不願回答你提出的所有問題。自由要體現平等,不平等就不民主,當然我們這裏所說的自由、平等、民主,隻是一般意義上的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