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麵越看越像學生時代,班主任老師找談話的感覺。邊樂清有點小緊張,組織了一下語言,才說:“《雪野山居》這幅畫在我們那兒——呃——我們叫它《雪夜訪鬼圖》,算得上有千年曆史的法器。”
“法器?”崔鈺有點不理解。
“跟道士拿個桃木劍,符紙一個性質的。”一時半會兒也是說不清,崔鈺也不懂,邊樂清開始隨便糊弄。
“繼續說吧。”
“這幅古畫,本來是好好地放在博物館內,被人偷出來。我懷疑之後被懂行的人利用,才會有那晚的事。”
崔鈺將手上的畫卷遞給邊樂清,後者一碰著,便感受到一股極為陰冷的氣息。畫卷打開的時候,隻覺得周圍溫度往下降。
畫上內容較為寫意,黑與白的潑墨,一下子也看不出畫的是什麼。無題無名,僅有一枚私章,價值有限。
“崔先生,要是可以的話,這幅圖還是留給我吧,畢竟放哪裏都不是那麼安全。”
點了點頭,崔鈺說:“剛好我是管園林文物、風景區這一塊的,我先跟館長說一聲,沒問題的話,改日一定送到你住處。”
“沒看見他我不安心,這個東西還是少經人手,不如崔先生說地方,我上門去問。”
崔鈺點頭,抽出一張信封和信紙說:“拿著我的介紹信去博物館,若是他不同意,改日我再勸勸。”
剛落筆,崔鈺忽然發現自己找不出一個合適的理由把畫留下來——甚至館長會以為自己這封信是假冒的。
“對了,崔先生,你是怎麼得到這幅畫的?”接過信,邊樂清問,又心想,原來做領導的都這麼好說話的嘛?
從一堆文件中翻出圖書館失竊案的卷宗,崔鈺解釋:“從友群遺物中找出來的。盜賊偷竊畫後,賣到黑市,輾轉了幾天才被抓住。”
“偷畫的人——”邊樂清的眼睛不時瞥向崔鈺手中的卷宗。
“偷畫的是個普通人,沒有前科,聽警-局那裏說,他的家裏人暴病,沒錢救治才會鋌而走險。”崔鈺用很官方的話說,“具體細則需要到警=局核實,我這兒收到的資料不夠詳細。”
“哦。”
“市裏已經幫他解決了盜賊家裏人的手術費,他沒說是否有人指使。”
雖然話是這麼說,邊樂清還是努力想從“合理”的案情中找出一絲陰謀的味道。直覺告訴他,博物館失竊案和青年老化案必然有內在聯係。
“青年老化案——可算是結案了?”
“方才看到錢局長,他可是為了結案報告愁白了頭。”崔鈺說完還淺淺一笑,清貴自持中透著溫潤,看得邊樂清眼睛都快直了。
半晌,邊樂清才語無倫次地說:“難為,難為局長——那我——”
“真不好意思,我還有一個會要開,錢局長最近想找個像你一樣的……高人,不如你再留張名片?”
“好呀——你忙,我走了。”邊樂清紅著臉拿出一張名片,收好畫,又把信封塞到自己口袋,一溜煙地出了市政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