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令人驚恐的是，那匹狼竟然從頭開始腐爛，發出陣陣惡臭。頭部開始萎縮變得炭黑，然後是身子……流下來的血，竟然是黑色的。
狼王波瀾不驚。
死去的黑狼被刷新掉了，青雲鶴拔去枯樹上的水晶，側頭狠狠地瞪了狼王一眼。狼王回以淡淡一瞥，優雅而不屑。
舞姬轉身朝黑狼消失的方向追去。染著血汙的長發被風撩起，卻再沒有曾經的妖嬈風雅，隻餘令人戰栗的肅殺之氣。
*****
“傻瓜——”
金發青年看著麵前變換的場景，喃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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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記得兩年前剛剛夠到收徒等級的自己，徘徊在新手村尋找徒弟，卻意外地發現了舞姬。
那時他還青澀，卻喜歡把自己裝得成熟，一副十足的熊孩子樣。雖然比自己年紀要大，可畢竟不過是一個尚未涉足社會的大學生，也沒有什麼太特殊的經曆，所以舉手投足之間都透出一股……傻氣。
那時的自己看著這個比自己還高的青年，抬眸輕笑∶“你需要一個陪打怪陪練級的師父嗎？”十足的推銷員口吻。
“你？”青年斜了他一眼，輕蔑地哼一聲，“太弱。”
要不是新手村是安全區，舞姬早就被他一刀砍死了。
“跟我升級很快的。”
“太弱。”
“我很負責任的。”
“太弱。”
“我可以給你很多攻略的。”
“太弱。”
“……你過來幾步好嗎？”
“幹嘛。”熊孩子不情不願地挪過來。
刷——血濺當場。所有新手大神們都被震住了，看著那持刀的一人，和他身邊躺屍的某熊孩子。
還是忍不住……在安全區開了係統禁止的bug。
“不好意思。”他無辜地眨眨眼睛，“他嘴欠。”
——雖然之後被大神們毆得很慘，卻詭異地得到了舞姬的青睞。於是就陰差陽錯地成了舞姬的師父。
後來，他發現舞姬會跳舞，便讓舞姬跟著他學舞蹈。
再然後，舞姬成了大神，褪去了曾經的青澀，變得狡猾而幹練，讓所有人都敬畏他。自己最初和他結成師徒關係的號，現在卻不知道扔哪去了。
除了舞蹈，似乎沒有什麼來維係這個落魄的師父和封神的徒弟之間的關係了。
舞姬外表再如何高深莫測，內心也不過是個很脆弱的孩子。他深深地知道，舞姬一旦接受了某樣東西，就再也難以讓它退出他的生活——尤其是舞姬發現自己和師父之間的聯係已經越來越微弱的時候。
他頻繁地換號，每次都教授舞姬新的舞蹈技巧，卻從不看他練習。聰明如舞姬，已經發現了什麼。
舞姬越來越患得患失了。
每次來都嘻嘻哈哈地扯一大堆無厘頭的話，生生地拖長了相處的時間。學習故意學得很慢，讓暴躁的師父用樹枝戳掉血也不在乎。而一段時間沒有上線，舞姬就會開暗花請黑客去追查他的下落，賞金一次比一次開得高——雖然那群黑客技術根本及不上他……
場景中，狂暴的舞姬控著玉鳶，狠戾地朝最後一隻黑狼襲去。盈盈的白色流光劃過，黑狼的身體段成數截，碩大的頭顱上的雙眼還帶著未褪去的驚恐。舞姬邪肆地笑，抬腳踩在狼頭上，按進雪裏，狠狠碾壓。
這樣令人心疼的孩子——
男子像是被抽去了全身的力氣，軟倒在裂成數段的屍體旁，虛弱地喘氣。舞姬從儲物器中拿出刷新清潔度的銀珠捏碎，去了一身的血汙，顯出他蒼白如紙的俊顏。然而衣服軟甲的耐久度幾乎降到最多，破破爛爛地掛在身上，身為財莊中負責財務的舞姬，從來都沒有這麼狼狽過。支持起自己的身體，舞姬忽然對安全區的方向展顏一笑，蒼白妖冶。
難以想象的重視——
舞姬忽然朝狼王的方向走去，腳步虛浮而方向堅定。
怎麼可能坐視不理？！
*****
青年沒有多想，直接跨出了安全區。
舞姬轉身，對他輕輕一挑眉。
“你想挑戰狼王？”金發青年的眼眸微沉，“你是不要命了嗎？！”
舞姬抱著胸，看著他淺笑。舞姬的目光仿佛看透了他的一切，讓他很不舒服。
“老師……”青雲鶴一步步向青年走過來，笑容已沒了以往狡黠的意味，而變得蒼白悲涼，“你不會丟下我的對不對？”
你說了你很負責任的……
你說過你會陪打怪升級的……
所以你會一直陪著我的，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