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青年想要拒絕，但看到青雲鶴的目光，卻一時語塞了。
“老師，陪著我，好不好？”青雲鶴把青年單薄的身子摟在懷裏，因虛弱而略沙啞的聲音中帶著落寞。這個全服以手段狠辣出名的大神，竟會用那近乎哀求的語調說話。像是被傷害到極致的獸，仍然小心翼翼地祈求著主人的關注。
——小九，答應我一件事，好不好？
……一點也不好。
青年的手指攥住了垂在舞姬身側的玉鳶。
——小九，算我求求你了，讓我去吧，好不好？
……憑什麼？能離開的明明是我。
青年被舞姬摟在懷裏的身子越來越冷。手指狠狠地絞住玉鳶，血珠就滑落下來，落在雪地裏。
——對不起，小九。我太想要那個機會了，可你不鬆口，我隻好廢了你的腿。隻要你不能跳舞，我就可以靠舞技被選中離開了。我以後會補償你的。原諒我，好不好？
……如果我一開始就答應了，你是不是就會留下我的腿了？
“不要逼我……”
微弱的聲音讓青雲鶴猛然一驚，慌忙低頭看懷中之人。青年的目光變得躲閃而驚恐，金發被汗水***淩亂地粘在臉頰上。青雲鶴捉過他的手腕想扣住他的手，卻看到他手上斑駁的血汙，觸目驚心。
“……老師？”
“不要逼我！”青年忽然尖叫一聲，抽出腰間的匕首，朝舞姬的手背就是狠狠一刀。青年握著匕首，聲音發顫，“舞姬，不要逼我……”
青雲鶴收回了想去抓他的手，蹙起了眉∶怎麼回事？
*****
“離他遠點。”
清朗的聲音從身後想起，舞姬回頭，看到狼王邁著優雅的步子走來。舞姬微微皺眉∶“真人NPC？”
“少爺旗下副本boss，狄夜。”
高級的副本boss都是由真人掌控，這個舞姬是知道的。
狄夜這個名字……有點耳熟。
在哪聽過呢？
不等他反應過來，眩目的金光閃過，淩厲的攻勢已經到了他眼前。異域青年手持匕首，目光冷厲，就這麼朝他的身體狠狠切下。
“老……師？”舞姬不可置信，瞪大了眼睛，看著青年絕美的臉龐。青年的動作在他眼前如放慢了一般，然而他的身體卻僵硬了，怎麼都躲不過去。
眼前的世界忽然疾速後退。
狼王化作人形，長臂環住舞姬的腰，避開了異域青年手中冷光爍爍的匕首。當腳踏到高處的枯枝上，舞姬才從混沌中猛然驚醒過來。
“怎麼辦？”
“至少，打暈他。”狼王的語氣毋庸置疑。
“怎麼可以？！”舞姬怒道，“他是我老師！”
“殺學生的老師？”狼王冷哼一聲，劈手奪過舞姬的玉鳶，就朝那來勢洶洶的西域青年襲去。
柔軟的絲綢如蛇一般在枯枝間穿行，阻住青年的攻勢。狼王想要趁機纏住青年時，玉鳶卻被舞姬纂住了。
“不能動他！”
盡管受了傷實力下降，但舞姬還是毫不猶豫地選擇與狼王作對，喝住玉鳶。異域青年抓住這個機會，一舉逃脫。狼王眼中閃過一絲煩躁，竟然伸手扼住舞姬的脖子，把他直接從高處甩了下去！
身體劃開氣流的感覺很逼真，落地時沒有一絲痛感，然而卻發現行動變得困難。舞姬伏在地上，一陣咳嗽，咳出一地的血。
服裝的耐久度幾乎低至零，白白報廢了幾件稀世珍寶。血量一直在損失，背包和技能欄也變成灰色，係統分明是讓他等死了。
費力地看著那個被玉鳶纏住的異域青年，視線已經模糊，隻能隱隱約約看到輪廓，看到他在不斷掙紮。狼王一點情麵也不留，就這麼一拋，把青年捆著扔進了小溪裏。
舞姬的手指深深地嵌進了雪地裏，卻無能為力。
血液的流失讓他的視線越來越模糊，此時隻剩下單調的色塊，估計快死回城了吧。
一隻骨節分明的手抬起了他的下巴，接著冰涼的瓶子就探進了舞姬的喉嚨，讓他覺得很不舒服。液體被強硬地灌了進來，舞姬眼前的景物也逐漸清明。
被灌下一大瓶紅藥，舞姬才恢複了行動能力。他能動後的第一件事就是推開給他灌藥的狼王，衝向了小溪。抱起浸泡在溪水中的昏迷的青年，舞姬用袖子輕輕地擦去青年睫毛上結起的冰碴，用給他換下了濕漉漉的衣服，換上更防寒的貂裘，才開始打理自己已經破爛不堪的衣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