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憶良和於飛二人回更衣室換回了自己的衣服,白衣如雪。於飛從自己的書包中取出了六隻飛刀別在腰間,接著拿出兩柄短劍,像峨眉分水刺,卻更為硬朗。楊憶良看著他像變戲法似得從書包中取出一件一件兵器,調侃道“你這出個門還隨身帶著個軍火庫啊。”
於飛卻一臉習以為常,笑道“已經習慣了,你可別忘了,我可是堂堂崆峒奇兵門的門主啊。”於飛專心致誌地擦拭著兩柄短劍,寒光淩冽,更映襯著於青衣麵如冠玉,英氣逼人。
二人走出更衣室後,陳得福看到兩人長身玉立,英俊瀟灑,有些自慚形愧,也不嫉妒,隻是由衷的讚了一聲,砸了砸嘴。於飛把兩柄短劍用包在了一起,握在手裏,腰間的飛刀也被白體恤給遮住了。
楊憶良看著陳得福道“陳哥,您的心意我十分感謝,但是這件事是我挑起的,不想看你以身犯險。你留在這兒吧,照顧好這個姑娘。”
陳得福楞了半晌,神情嚴肅的說道“楊兄弟,我知道我不會武功,去了也幫不上啥忙,你別嫌我礙事。但是你剛才說了一句話,我聽進去了。這水雲間姓楊,若是連個女孩兒都保護不了,那楊家還憑什麼在西北立足。我在這兒工作,就也算楊爺的人。我不是為了你,就是想替楊家保護好這個女孩兒。楊爺的名聲,可不能讓這幫膽小怕事的龜孫子給壞了。”
楊憶良沒有再說話,重新打量了一眼這個老實巴交的鄉下人。微微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
陳得福略帶自嘲,笑的有些尷尬“小兄弟啊,其實哥之前說的都是吹牛逼呢,我這輩子啊,最大的夢想就是能和楊爺一起走一趟江湖,可到現在,連他老人家的麵也沒有見過。之前講的那些故事啊,也都是我胡編出來的。小兄弟你功夫好,長得俊,心眼也好。將來一定有大出息,以後若真能見到楊爺啊,別忘了回來和哥念叨念叨。”
楊憶良說的有些鄭重“我相信如果楊業能夠知道有你這麼一個忠心的夥計,他一定會很高興地。他手裏那麼多人,但能為了他楊家的名聲就去拚命的,我估計也沒幾個。到時候啊,非得拉著你陪他一起縱橫西北呢。”
陳得福嗬嗬的笑了起來,說道“不敢想啊不敢想。隻要是能和楊爺說上兩句話,就知足了。。。就知足了啊。。。”
水雲間的大門前麵,楊憶良搬出了一張小凳子,平靜的坐著,於飛眯著眼睛,盯著前方,手中緊緊攥著用布包裹好的兩柄短劍。陳得福站在楊憶良身後,雙腿不自覺的有些哆嗦,這個老實巴交了三十年的小人物,不知道從哪兒生起了一股豪氣,我自橫刀立馬,我自八風不動。
女孩兒被楊憶良勸著留在了大廳,正站在玻璃大門前麵色焦急地看著楊憶良的背影,雙手緊緊地攥著衣服一角。包廂經理已經把事情經過告訴了王貴,在得知這兩尊菩薩第一天來便捅出了一個大簍子後,也立馬來到了大廳,卻沒有走到外麵。他是秦賢一路扶持起來的,而秦賢在蘭州的時候,則一直和馮四爺還有幾個蘭州道上的老人,關係匪淺。秦賢叛走陝西之後,楊業入主蘭州之前的幾個老人也開始蠢蠢欲動,陸陸續續在楊業的幾個場子起了幾次不大不小的爭端。最近馮四爺也暗中派人找過他,秦賢到了陝西之後,也問他考慮站隊的問題。這兩個宋連城的後生,估摸著是來監視他的,馮四爺的小舅子在他的場子被打了,責任大可全部推給這兩個小子,然後把那個來打工的女孩兒綁了送過去謝罪。這無疑是投靠馮四爺最好的一張投名狀。
前十年雁灘野狼,後十年南方瘦虎。
這馮四爺和楊爺在蘭州道上各領了十年風騷。如今秦賢投奔了陝西之後,楊業在蘭州可謂內憂外患。而這馮四爺跟陝西交好,早年更是和四川唐家也有點情分。楊家這棵樹搖搖欲墜,怎麼看,跟著老主子秦賢一起扶持這馮四爺,然後把楊業趕出蘭州,都是最有利的。那他王貴也算是個扶龍之臣了。以後也不用一輩子就守著水雲間這一個場子。若是還跟著楊業後麵,想到秦賢的手段,不禁背脊一涼。
王貴心中有了計較之後,吩咐保安不管外麵發生什麼,都不準出去。女孩兒聽到了之後跑到王貴麵前,拉著他的袖子著急的說道“總經理,他們幾個也是為了我們會所才站出來的啊,您可千萬不能見死不救啊。”
王貴一臉厭惡的推開女孩兒,女孩跺了跺腳,便想要出去,被王貴喊兩個保安給抓住,剛想要大喊,便被捂住了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