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他想和小兮見麵,隻是因為有著胡蝶的影子。
楊業終於從天水回到蘭州,就像他說得,帶楊憶良去平涼看看崆峒風光。於是最近興致也不太高漲的楊小子,請了兩天假,正好當散散心。第二天,宋連城也隨行,一行三人便驅車去了平涼。
平涼,西出長安第一鎮,毗鄰陝西。
但使龍城飛將在,不教胡馬度陰山,李廣的家鄉。
屏障三秦,控扼五原。
在市區一家三星級旅店裏,宋連城一間,楊業父子一間便住了下來。
“兒子,來蘭州的這段時間,感覺怎麼樣”楊業笑意溫和,和藹的說道。
楊憶良正拉開窗簾,隔著窗戶,打量這座古城。愣了一下說道“很好啊,過的很充實。”
楊業咧著嘴,像個老掌櫃,說道“那就好,你先在賓館呆一會兒,我和宋叔叔要先去處理一下這邊地業務。下午陪你去崆峒山逛逛。”
楊憶良笑道“爸,你先忙你的,放心吧,我也長大了。”
宋連城一直坐在椅子上喝茶,用手端著杯托,對著熱茶輕輕吹氣,氣定神閑,麵帶微笑。
楊業和宋連城走出賓館之後,二人都緘默無言,為了不讓楊儀良知道自己的身份,他一個隨從也沒有帶,平涼的工地被人為破壞,一名工人當著省監察委的麵從鋼架上摔了下來,至今還在醫院,動用了那麼多年積攢的全部人情才把這件事給平了下來。
這次他們來平涼,便是和宋連城親自去出事的工地看看,能否瞧出什麼端倪,再者便是帶楊憶良瞧瞧崆峒山的風光了。
楊業輕輕歎了口氣說道“老宋,賢兒這孩子我看著長大,在一起的時候,遠遠比憶良要多。不知不覺已經15年啦。”
宋連城神情冰冷地說道“如果他安安分分的守著我給他留下來的四個場子,依舊可以一生榮華。但他想要的,是整個蘭州黑道,和你明麵上的所有產業。所以他一定會反,在蘭州的時候不敢輕舉妄動,可如今我們身邊一個人也沒帶,那麼好的機會,他又怎麼會放過。”
“老宋,你是料定他一定會反,所以用我們和憶良做誘餌,逼他現在就動手啊。”
宋連城目無表情地道“你以為他念著養育之恩,便不會對你怎麼樣麼,況且我和憶良在這裏,他是不會不來的。”
楊業看了一眼自己老夥計“經過這件事後,我的身份也瞞不住了,憶良如今已經十八歲,那麼多年來,他沒有對不起自己的姓。如果他隻是個繡花枕頭,那麼我不會讓他知道自己是江北楊家的人,平平淡淡,安穩一生。不過如今讓他身處險地,我這做父親的。。。。。。”
宋連城平靜的說道“老楊,之前讓你把秦賢誘而殺之。你不忍。我隻能出此下策。若是現在告訴憶良他父親真正是做什麼的和我們目的,憑他的脾氣,便是不要這片江山,也不願我們以身犯險的。你放心,我宋連城便是豁上性命,也會保我侄兒無虞。我們的路已經走死了,他的未來,還很長。”
楊業輕輕歎了一口氣“若是我把所有產業都留給賢兒,讓憶良繼續去過普通人的生活。我們父子是不是能免了這場兵戎相見。”
宋連城沒有言語,走了很久之後說道“臥榻之側,豈容他人安睡。你爺爺楊家良當年,便是這般心軟,最後屍骨無存,家破人亡。”
我為你雪中送炭,你盼我家破人亡。
夏至之後,天氣便變得反複無常,平涼城內,大風起落。天漸漸暗了下來,一道閃電劃破長空。暴雨將至,黑雲壓城。西北的風沙,隻有你到了這裏才可以體會,一如每一個邊塞詩人,沒有看過萬千生死,怎麼能體會這蒼涼悲愴。
西北是個適合文青回憶,卻不要過於走進的地方。走走停停,不要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