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小姐免禮。”
對著她訝異的目光,來人卻是一笑,大大方方的抬手道。
顏怡悠咬唇,不甘不願的行了個禮,才起身道:“太子殿下如何進到內殿來了?難道您不知皇後娘娘往淑妃娘娘那裏去了麼?”
“孤知道啊!”仲孫之彥說著,嘴角彎彎,帶著他的一貫淺笑。
顏怡悠卻是很想去撕爛了他的嘴!叫他還笑還笑!一輩子沒笑過是吧?
“孤正是聽說你來了,所以特地過來的。”
喝!
心一驚,顏怡悠抬頭。“太子殿下此言何解?”
“你說呢?”衝她微微笑著,仲孫之彥慢步走過來。顏怡悠連忙讓到一邊,“既然皇後娘娘有事在身,那小女還是先告退好了。等回頭——”
“顏小姐!”一個比她高比她寬也比她厚的身形攔住了她的去路,燦爛的陽光投射進來,在她的身上映下了他的影子,好死不死的將她完全籠罩。顏怡悠抬起頭,“太子殿下,孤男寡女,共處一室,有礙觀瞻。”
“我們是未婚夫妻,便是共處一室又有何不妥?”聳肩,仲孫之彥是淡然得很。
他倒是無所謂了,反正他是男人嘛!可她不行,她的名聲都已經被毀得不能再毀了好不好?低下頭,往旁邊走一步,仲孫之彥馬上也移動一下,繼續用他的陰影籠罩著她。顏怡悠在往左移一下,他繼續左移;顏怡悠右移,他也跟著右移……如此反複好幾次,反正無論她怎麼動,仲孫之彥都能在最短的時間內反應過來,並很快跟上她的腳步。因而,從頭至尾,她竟然就沒有能離開他的陰影之外!
顏怡悠氣憤了。抬起頭,仲孫之彥卻還嘴角含笑,正一瞬不瞬的盯著她看。那眼神……嘖嘖,還真是溫柔呢!隻可惜,她消受不起。“太子殿下,您請讓開!”和他眼對著眼,顏怡悠沉聲道。
“讓開幹什麼?”仲孫之彥問。
“小女要出去。”
“出去幹什麼?”
“小女的事情,需要向太子殿下交代嗎?”
“需要。”
……混蛋!
“因為你是孤的未婚妻。”
現在終於記起來了?顏怡悠冷笑。“就算是未婚夫妻,這婚事一日不成,也一日做不得準。再說了,即便是多年的夫妻,難道妻子還必須一五一十的向丈夫稟報自己的行蹤不成?每個人都有點自己的秘密的吧?”
仲孫之彥立馬眸光一暗,嘴角的笑意更加冷峻。“哦,那麼,你的秘密是什麼呢?”說著,他還又微微向前傾身,用他的陰影將她罩得死死的。
顏怡悠後退。“既然是秘密,那又怎能說出來?”
“說不出來麼?”仲孫之彥似是自言自語,“該不是……是關於十六皇弟的吧?”
心猛地一蹦!“你胡說什麼!”
“難道真是?”眸光立即更為晦暗,仲孫之彥再進一步。顏怡悠連忙後退,仲孫之彥卻不放過她,直將她逼到角落,還依舊雙眼直直盯著她的眼,“方才,你是從吳貴妃那裏出來的吧?”
早知道他會知道。顏怡悠撇唇。“那又如何?”
“你們都說了些什麼?”
“女人之間的事,無可奉告。”
“該不會,你們是在商量如何互相勾結,然後扳倒了孤,好扶植十六皇弟上位吧?”
說得太對了!雖然這事現在還隻是貴妃娘娘一個人的計劃。顏怡悠冷然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太子殿下您身為皇後長子,文韜武略,無一不能,在這麼多位皇子裏麵也當屬佼佼者,自小受到朝臣擁戴也是理所當然。時至今日,還會懼怕這點小事不成?”
“若是別人暗中謀劃,孤必然不怕。隻是……”一手挑起她的下巴,將臉和她拉得更近,“若是換做了你,孤可就要小心一點了。”
“那你就小心去吧!”顏怡悠輕哼,一把拍開他的色爪就要走。但是,仲孫之彥反手便又抓住了她的手腕,“想走?可沒那麼容易!”
這男人!顏怡悠咬咬牙。“太子殿下,你到底想怎麼樣?”
“該是孤問你這個問題吧?”仲孫之彥說著,嘴角的笑意罕見的收斂起來,“方才,你和吳貴妃商議,可是拿了你與十六皇弟的婚事作為交易?十六皇弟本就有了吳家的支持,若能將你們顏家也爭取過去,那麼,孤隻身一人,還真是快要鬥不過他了。”
那又如何?反正是你自己要想的,我可沒想過要和他們聯手。顏怡悠抿唇不語。
“不說?那就是默認了?”仲孫之彥低聲說著,握著她手腕的手漸漸收緊,“那麼,你喜歡十六皇弟?”
顏怡悠不語。既然認清了男女體力的懸殊,知道除非他放手,否則她是不可能逃離他的魔爪的,她也便懶得做無謂的掙紮,便隻是看著他,不言不語。而這不言不語,便又讓仲孫之彥心裏頭的想法更確認了幾分。於是,他的嘴角又微微勾了起來。
“顏怡悠啊顏怡悠。”慢慢附唇到她的耳邊,他低聲呢喃道,“孤一開始以為,你是個十分簡單的小女孩。可現在,孤似乎發現,你越來越高深莫測了呢!你說,你是真的甘心拋棄唾手可得的太子/妃的位置,打算和小十六他們聯手,然後做上新一輪的太子/妃?”說著,又輕輕一笑,“如果你們成功了,你可就是古往今來唯一一個兩次問鼎太子/妃的人了呢!”
啊啊啊!
她發現這皇宮裏的人都是話嘮啊!就算她不說話,他們也能自說自話,還說得自得其樂,並且還加上自己的推理判斷,將事情說得繪聲繪色,仿佛真的發生了一般。一個吳貴妃也就罷了,那是個寂寞的女人,沒有皇帝在的時候隻能自娛其樂,可他呢?他是太子啊!一國太子,竟也如此話嘮,這叫怎麼回事?
“問鼎一次又如何?問鼎兩次又能如何?”忍無可忍,顏怡悠暴發了,“反正轉來轉去,到頭來都是你們仲孫家的子孫繼承大統。於國於家,有何不同?隻是你們內部會鬥得你死我活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