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一個王子殿下,盧瑟這會兒才見到了真人,
——沙瑪什是個年紀與盧瑟相仿的少年。這讓一個幻想王子殿下是個三十多歲的中年禿頂的男人的盧瑟稍微鬆了一口氣。
雖然不知道會不會打起來,但起碼還是能交流的…應該吧。
金發碧眼的少年正站在莊園的門口,身後有一侍從為他撐傘,還有些侍從分列在側。
看著一群人被雨打得一片狼狽,盧瑟摸摸鼻子,總覺得有些負罪感。
“早聽你們在路上我就出來等了,沒料到路程那麼久,本想去廳內等你們,但我總覺得,老師的客人,還是出來迎接的好。”
沙瑪什說道,衝著盧瑟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
小王子的發絲也沾了點水,晶晶亮地反著光,笑意卻是半分不減,眼底好像也是真心為著自己的到來而愉悅。
莫名覺得這個小夥會很難搞。
“沙瑪什殿下。”高文躬身。
盧瑟也學著他的樣子行禮。
“高文,你今天便回去吧。老師想來有很多話要交代盧瑟。”他看了眼身邊,壓低聲音跟他說,“你不能進老師的莊園,不然回頭讓保守派知道了,又要嘴碎。”
騎士點點頭。
“明天見,沙瑪什。”他向小王子道別,又轉頭對盧瑟說,“明天見。”
“誰想跟你明天見…”盧瑟用隻有自己聽得見的聲音說。
“走吧,老師在等著我們呢。”
被動地跟著沙瑪什往莊園內走,盧瑟隻覺得自從到了這個島上起,所有事情都脫離了他的掌控,而他隻能以一個旁觀者的角度看著自己在這趟渾水裏越陷越深。
可他還能怎麼辦呢。
見盧瑟腳步拖遝,沙瑪什一把抓過了他的腕子把他拽到自己的傘下,把傘將侍從手中奪過,兩人腳步總歸是快了一點。
盧瑟比他高了半個頭,視線便能輕易地越過他的頭頂,看到身後侍衛們的動作。他們此時已是見怪不怪的低頭行走,卻沒有隨著他們的腳程加快而提高行動的速率,像是機器一樣維持不變地運作著。
盧瑟隻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
他好歹是個孩子頭頭,卻拿這種做事風風火火的小孩子沒有辦法。
有“咯嗒咯嗒”的聲音從天空中傳來,盧瑟想,這可能是齒輪轉動的聲音吧。
可他再氣不過,難不成還能按著這個聒噪的皇室成員的腦袋打嗎?這又不是什麼試膽遊戲,他可是在人家的地盤上。
他對小王子在耳邊的喋喋不休左耳進右耳出,直到他突然在一幅畫的麵前停住了腳步。
絮絮叨叨的沙瑪什熄火了。他順著盧瑟的視線,小聲的“啊……”了一句。
先前如同迷霧一般的聲音突然在盧瑟耳裏清晰了起來。
他聽見沙瑪什清晰地說,“這是個末日預言。”而他的聲音裏不再歡快而充滿了沉重。
盧瑟張口結舌,猛地回頭問,“這是真跡麼?!”
沙瑪什半是羨慕,半是敬仰地說,“原畫已經丟失了。這是莫德雷德老師根據原畫的回憶創作出來的作品。”
說著他又領著盧瑟往他們來時的路上看,“這條走廊上掛的每一幅畫都價值連城,可你隻注意到了這幅。這是因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