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天這般熱,喝些酸梅湯降降暑罷?”楚景瑞動筆在折子上認真地寫著些什麼,桌前的瓷盆裏裝滿了冒著冷氣的冰,禦書房的位置是夏天順風冬天逆風,正可謂冬暖夏涼,今日慕傾雲穿著樣式簡約的齊腰襦裙,又待在禦書房,半點不覺得熱。
“先放著,朕批完折子再喝。”楚景瑞聚精會神地批閱手中的奏折,頭也不抬地開口道。慕傾雲一聽不樂意了,幹脆鑽到楚景瑞的懷裏,還調皮無比地蹭了幾下。
“陛下就喝幾口嘛,酸梅湯可是禦廚細心調製的,可好喝了,我都喝了好幾碗呢。”慕傾雲把碗捧到楚景瑞的嘴邊,幾滴不安分的酸梅湯從碗裏頭跳了出來,濺在楚景瑞的嘴角,楚景瑞舔去嘴角的汁液,終於忍無可忍地合上奏折擲在桌上。
“你知不知道今日你已經纏著朕灌了八碗酸梅湯,到底是酸梅湯好喝,還是你處心積慮想撐死朕?你個沒心沒肺的丫頭,還想謀殺親夫了不成?”
自拓跋扶光下葬後,慕傾雲的性情來了一百八十度的轉變,像極了楚景瑞在集市上與慕傾雲相遇時,那般調皮,理直氣壯,古靈精怪,但又不是以前的那個她,不知不覺慕傾雲竟進宮這麼長時間。
兩個人的關係總算從一開始的拔刀相對到而今的化幹戈為玉帛,盡管過去這麼久他們之間還沒有夫妻之實。
楚景瑞已經不著急,他會等,等到慕傾雲心甘情願那天,期間就算再怎麼難耐,都不召妃嬪侍寢,自己解決後忍忍就過去了。楚景瑞拿過慕傾雲手中的碗,伸手抱住她,感受著慕傾雲如此真實地躺在他的懷裏,楚景瑞的心才安定下來。
“誒,怎麼會,我可是為了陛下好呢,陛下可不能冤枉了我。”慕傾雲豎起三根手指言辭鑿鑿地發誓,撇了一眼桌上的酸梅湯,雖說是確實有點私心。不討好楚景瑞,怎麼求他那件事。
楚景瑞一眼就看穿了慕傾雲的心思,平白無故的,這丫頭才不會一連幾天跑來禦書房,一個勁的討好他,楚景瑞一開始想逗逗她就沒多說什麼,眼下他再不說說慕傾雲,指不定慕傾雲非得撐死他不可。
“想讓朕答應你什麼事就說吧,沒必要拐著彎兒討好朕,哎……不過朕還真沒見過有這樣討好人的,你也算是一大奇人。”慕傾雲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離開楚景瑞的懷抱,正兒八經地坐起來,理了理因為玩鬧有些淩亂的發髻。
“前段時間去暮山,因為疏忽險些闖出大禍,好在得王爺相救才保住一命,王爺因救我身受重傷,說來王爺養傷多日,我還沒探視過他,故而我……想著可不可以趁這段時間難得太平,去看望看望,就一會兒?很快就會回來的,我保證!”
楚景炎危急關頭救了慕傾雲一命,迄今為止莫要說報恩,就是去王府探視慕傾雲都沒去,扶光下葬那日是楚景炎當的司儀,那天也是他受傷後慕傾雲頭次見他,楚景炎臉色不太好讓慕傾雲耿耿於懷。
慕傾雲說完摒息凝神地等待楚景瑞的回答,楚景瑞和楚景炎之間的過節由來已久,慕傾雲甚至楚景瑞素來不待見楚景炎,尤為不喜歡慕傾雲和楚景炎有所交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