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殿下。”
屋外有人行禮，原本蜷縮在劉氏懷裏的人猛然一震，符樓猛然起身徑直走到了門口，正好撞上了要踏進屋子的景寧。
“你來幹什麼？”
“你走！”
景寧淡色的眸子一冷，直接提起符樓的胳膊，將他扯到了鏡子麵前，怒道：“看看你自己的樣子！”
符樓瞪著鏡子裏的人影，狼狽滄桑，眼神赤紅滿是憤怒，哪裏還是往日的偏偏公子。
“我當著她的麵戳穿你的身份，不是讓你難堪，而是讓你占據主導地位。”
景寧冷著臉，絲毫不掩飾自己的怒意，“你以為這背後會是誰在操控？”
“我告訴你連符樓，今兒個我親眼看到塵王府的人去了醉夢閣找她！”
符樓渾身一震，轉身看著皇姐想要求證。
“比起別人的添油加醋，我直接說清楚不是更好麼。”
符樓神色愴然，他後退了幾步，在思考，在掙紮，突然他耷拉著腦袋，大笑起來。
“直接說清楚……”他重複了一句，神情立時變得猙獰：“就算是說也是我自己說清楚！你憑什麼為我決斷！”
“你的感情不得善終，是不是也要別人的感情不得善終！”
“啪——”
“王爺！”
景寧抿著唇揮掌而下，符樓的臉頰上便留下了一道紅印。劉氏沒想到公主會大打出手，嚇得連忙跑過來護住晉王。
“公主殿下息怒，樓兒不懂事，說錯話了。”
她連忙拽住符樓，嗬道：“快跟公主道歉，她可是你皇姐！”
“皇姐？”符樓冷笑一聲，滿是睥睨，“我沒有兄，也沒有姐……什麼連氏皇族……我隻不過相當一個普通人而已！”
“普通人？”景寧淡色的眼眸裏折出一道冷厲的光，她轉身邁出步子，冷然道：“若為王爺必要時你還有點權利，若為普通人，說不定你隻有看著她死的份。”
最後這一句，景寧說得決絕，狠戾的眼神映在符樓眼裏，將他徹底震懾。
她的皇姐，征戰沙場，與皇兄一樣都是從刀尖上活過來的人。符樓從小沒有受過多少傷害，除了在皇宮裏因為母妃早死被人歧視，他並未經曆過戰場廝殺的生死存亡。
“符樓，一個人若不強大，怎麼保護身邊的人？”
話音一落，景寧大步離開了房間，背影孤獨而立。
景寧公主自小好強，喜歡的東西從來都是努力去爭取。大頃王朝先皇多兒少女，比起其他公主，景寧的性格簡直令人都痛。
但反倒是這個性格，讓她在皇子裏很吃得開。
除了三皇兄，景寧最喜歡的便是連若塵。他少言寡語，顏色的眼眸裏就像鍍了層冰霜，很少有溫度。可景寧知道，她的這個皇兄，是個外冷內熱的家夥。
符樓看著一個公主整天跟著人們都不喜歡的皇子，自己也便來了興趣，景寧跟著連若塵，他則跟著他們兩個。
“你們跟著我作甚？”
小景寧：“我喜歡跟著皇兄！”
小符樓：“我……我喜歡……皇兄皇姐……”
少年站在原地，靜默了片刻，唇角微揚，眼裏的冰霜融化少許：“那便跟著吧。”
“吾若有餘，必不少爾。”
這一點，大頃的帝王，從未食言。
隻不過，他再也沒有跟著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