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金璿對她笑了笑,說:“不過得到的消息幾步沒辦法查下去。”
所謂的線索中斷是金璿暫時的遮掩,既然是不能明目張膽查的問題,那就找方寒私下幫幫忙。一方麵是不想牽扯到符樓和兮夜蓉,比較他們的關係更加敏感。
東側的風隨著夜色湧入房間,感受到一陣涼風,兮夜蓉又輕咳了兩聲。符樓見狀,連忙起身去關東北的窗戶。
“那是東川吧?”金璿眺望著被月色鑲嵌銀邊的雪山,喃喃道:“在我家那邊,有一個世界屋脊,不過很遺憾我從來沒去過。”
“也許,跟東川有些相似。”
巍峨的雪山隻有最高峰在月色下隱約可見,它孤獨的矗立在帝都的東側,作為大頃王朝最高的山峰,一條河隔開了四季春冬。
忘川河將冰川與周邊的小鎮分開,小鎮裏繁花滿枝,河對岸冰雪相融。
住在附近的的商販便會撐著渡船到河對岸的雪地上冰一下糖漿,以保存夏日裏的冰糖葫蘆。
但是,東川,正常人都不會踏足上麵。
東川地形複雜,氣候一日三變,去到上麵的人不是迷路就是凍死。
東川一路向北延伸至祁連山,這個名字跟二十一世紀的一模一樣,不過金璿知道,那便不是她認知裏的祁連山。
方寒給了她《山河冊》的拓本,現在大頃有很多東西她都略知一二,隻不過那位時而不時會出現在東川為周邊村民治病的子虛道長,有一個極具特色的名字——君無雙。
“你一定能回家的。”兮夜蓉對著金璿柔聲說:“你的母親和弟弟在那邊惦記著你,不是說有人惦念的地方,是一定會回去的歸宿嗎?”
金璿微笑著把手裏的藥丸遞給她,說:“你還操心我,先把你身體養好。”
接過藥丸,兮夜蓉看著手裏的黑色小顆粒,神色有些愴然:“是啊,得養好身體才能去找哥哥。”
與符樓對視一眼,金璿看著他,搖了搖頭。
“曾經哥哥為了給我治病,幹過很多錯事……我其實,才是那個有罪孽的人啊……”她說著,眼淚珠子就大滴大滴滾落下來。
符樓瞧她哭了,急慌了神,趕緊過來安慰她:“夜蓉姑娘你放心,我一定會幫你找到熊大當家的。”
無聲在心裏歎了口氣,這對苦命鴛鴦,雖然金璿真的覺得愛情裏不應該有欺騙,可是這一刻看著他們之間的溫存,她實在不忍心告訴兮夜蓉,他們一天可能會因為所謂的“真相”不歡而散。
讓兮夜蓉吃完藥睡下,金璿和符樓出了屋。
“熊八天的事情我會找機會打聽的。”
符樓抬手一揖微微鞠躬:“有勞。”
金璿點點頭,轉身走了幾步,忽然停下腳步,背對著符樓道:“你說連若塵沒有真心,這句話是真的嗎?”
符樓愕然,停了片刻認真答道:“有過。”
冷不丁彎了唇角,金璿抬頭看著被薄雲遮住的月亮,重複道:“竟然是‘有過’啊……”
接下來的話,她沒有說,隻是掀開隔著酒樓的簾子,離開了。
大頃君王有過真心,那就說明,他的真心要麼死了,要麼……早就給了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