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方寒交流了幾句,景寧雙手環抱在胸前,有些欲言又止。
昨夜事情,誰也不會提起,就像根本沒有發生過一樣。
那件事情不會被任何人知曉,連若塵也不會知道他們好幾個人看到了醉夢閣的場景。
大頃帝王受到了毀滅性的侮辱,他們身為家人,侍奉君王的臣子,卻沒有一人出手相救。因為他們都相當清楚,隻要不暴露,一切都可以被掩埋。
沒有人會知道有這樣一則烏龍的鬧劇。
所以即使景寧心裏憤恨,也知道也許是那個人從中作梗,但苦於沒有證據揭發,景寧開始覺得,還好出現了那個小公子。
“方老板,我還想再問你一個問題。”
景寧揉了揉手腕,一條腿蹬著方寒坐著的椅子,胳膊搭著膝蓋撐著下巴,拉近兩人的距離:“昨晚那小公子是何許人也?”
方寒動了動眉毛,淡色的眼眸醞釀著深不可測,“怎麼,公主也對他感興趣?”
聞言,景寧突然吼道:“你爺爺的,是不是李顧平那個死小子也來打聽了?”
方寒沒有說話,她下一秒又自己回答:“一定是的!這麼說塵王也盯上他了啊……”
方寒吐了口氣,抬起手捏了捏眉心,說:“未寒齋真不該跟朝廷扯上關係。”他半合著眼皮,話音有些懶散的味道:“宮裏的事情水太深,我未寒齋沒有那麼大的帆船。”
聽完他的話,景寧微微垂下了眼眸。她的視線似乎隨著思緒走空,過了片刻才回過神來,抬眼對上方寒:“方老板,如果沒有出那件事,你是不是永遠都不會插手皇宮的事情?”
方寒盯著她,倒了杯清茶舉起茶杯,道:“是。”
景寧的神色慢慢的變得陰鬱,大概是想到了不好的事情,要搖了搖頭,半開玩笑半認真道:“真希望上頭那位能夠遇上一個姑娘,這樣……他應該就不會孤獨了。”
輕抿了一口茶,方寒的眼神變得淩厲,“其實,孤獨才適合他。”
未寒齋不遠處的一間茶樓,一身黑白錦袍繡雲鶴的男人端著清茶,靜靜地注視著未寒齋裏發生的一切。良久,他放下茶杯對著身後的人問:
“雲初,你覺得方老板這個人如何?”
暮雲初垂首,沉聲道:“屬下未能細細了解過未寒齋。不過江湖上……”
“江湖上的傳言大多誇大其詞或者是深究不夠,任何事情都需要靠自己弄清。”微微勾了勾唇角,他又問:“那你覺得這幾日中遇上的人誰最有趣?”
暮雲初怔了怔,停了一會兒答道:“您指的是?”
輕輕搖了搖頭,塵王中夾雜著幽冷而老謀深算的光,冷笑:“本王覺得,是那個叫金璿的女人。”
暮雲初想了想,有些明白主子話裏的意思。“屬下這就去找機會,請金姑娘到府上坐一坐。”
塵王繼續喝茶,凝視著未寒齋裏的一切。他擁有一雙在黑夜裏洞察人心的眼眸,為他將來的道路步步為營。
三個人在房間裏,金璿用打火機般大小的電子儀器給兮夜蓉測量了一下血壓脈搏,情況還算穩定。隻是她身子骨一直很虛弱,前幾日的奔逃又令她染了點風寒,渾身沒有力氣。
“金姑娘,聽符公子說你找到了字帖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