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著幾米的距離,趙虎的身形完全展現在了江月夜的視野之中。
他竟然是坐在雪地裏的!
藍色的登山衣穿在他的身上,但因為坐在雪地裏的關係,並沒有因此而讓他感覺到溫暖。
因此他那有著很長的疤痕的臉上,看起來血色蒼白。
這使得他原本猙獰的臉色,顯得沒有那麼可怕。
趙虎一隻手垂在身側,而另一隻手則好整以暇的抽著煙,見到她也沒有要起來的打算。
勾著唇冷笑一聲,他將煙頭丟在了雪地之中,“看來你還真的是為了他連命都不要。”
江月夜不明白他到底在搞什麼幺蛾子,仍舊沒有靠近,隻是遠遠的扯著嗓子問,“邵千峰到底在哪兒?”
嗬嗬的笑聲在風雪中響起,越來越大,最後卻又漸漸的被咳嗽給壓了下去。
咳得幾乎直不起腰來,趙虎抬起頭來,衝江月夜露出一抹意味深藏的笑,“就算我趙虎今天死在這裏,也有你們兩個人陪葬,我不虧。”
他這麼一說,江月夜差點沒哭出來。
她哽著嗓子衝他煩嚷,“你到底把他弄到哪兒了!”
無法相見的恐懼,還有希望破碎而升騰起來的絕望,在刹那間席卷上江月夜的腦海,憤怒的火焰在她的心頭燃燒起來。
她克製不住自己狂躁的衝動,心底抱著一種必死的決絕,抬腳朝趙虎走去,同時,放在衣兜裏的手一手握緊了防狼噴霧,一手則將自動水性筆按壓開來。
她越走越近,然而趙虎卻仍舊坐在那兒,絲毫沒有起來的意思。
甚至,伴隨著距離的拉進,江月夜看見他那隻垂放在身側的手,竟然以詭異的弧度朝上翻折。
“嗬嗬,是的,拜他所賜。”趙虎衝她陰測測的笑,“不僅是這隻手,還有我這右腿,也是他打的。”
他話音落下,江月夜的腳步頓住了。
“你男人還挺狠的,早知道,我當時就應該帶把槍。”話音落下,趙虎猛地的從身上掏出了一把彈簧刀,刷的打開。
他的動作很快,縱然是坐在雪地上,但他朝前的一撲,卻是拚進了全力的。
江月夜被他這麼一撲嚇到了,手腳慌亂之間,她掏出口袋中的防狼噴霧,看也沒看朝著迎麵而來的人兜頭噴去。
伴隨著低沉的驚叫,趙虎手上的刀掉落在了雪地之上。
同時,他唯一能動的手,迅速的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艱難的退後兩小步,江月夜彎下腰就想要拿那把小刀。
但是,在她碰到那把小刀之前,趙虎卻在轉瞬之間按上了她的手。
心中一陣緊張,江月夜的左手從兜裏伸了出來,按動水性筆想也沒想就往虎哥的臉上招呼。
心中帶著報仇的恨意,她這一下,砸的又快又準,趁著虎哥還遭受著防狼噴霧的洗禮,直直的戳進了他的眼睛。
那種陷入柔軟物的感覺,給江月夜的心頭帶來了難以言說的恐怖感。幾乎是在虎哥的低吼響起的一刹那,她抓起地上的小刀,站立不穩的跌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