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白的世界,滴下了紅色的液體,像是在地獄中綻開的鮮花。
江月夜呼吸急促,身體顫抖,同時雙手忍不住推著自己的身體往後退。
防狼噴霧在慌張之間,從她的口袋中滾了出來,順著雪地傾斜的角度,滑向了的身後……
再次抬眼時,虎哥的麵上幾乎被血給染紅。
他一隻眼睛裏仍舊插著那杆按動水性筆,而另一隻眼睛,則帶著凶狠的怒意,似乎能夠在瞬間將她吞吃掉。
江月夜怕極了,撐在身後的雙手更是忍不住往後。
但這一刻,她的雙手接觸到的卻不是平整的雪地,而是空氣。
心底陡然一空,還未等她反應過來,她整個人已經以上半身朝下的姿態仰麵摔了下去。
頭部率先觸底,接著是背部。
因為戴著帽子,又穿著羽絨服,身下又是雪地,江月夜並咩有個感到特別的疼痛。
但是這一摔的弧度卻比她想象中的要大,縱然在此刻,她的身軀仍舊在下滑。
背部衝擊的力道很大,同時沿途還有一些碎石,羽絨服被刮破的聲音在空氣中尤為明顯。
閉著眼睛,江月夜的腦海中一片空白。
忽然,下滑停止,似乎有什麼頂在了她的肩膀上。
還未等她反應過來,熟悉低沉的聲音出現在了耳邊,“江月夜!”
那個聲音裏,透著隱隱的怒意,還有隱隱的驚喜,但更多的是焦急。
猛地睜開眼,江月夜循聲轉過頭,看到一張熟悉的英俊臉龐。
“邵千峰?”先是懷疑的低喃,接著,在對方沉下來的眸子中,她終於忍不住哭出聲來,“邵千峰!”
在這樣的情境下,遇到江月夜,這是邵千峰始料未及的。
“傻瓜,不是讓你不要過來嗎!”他將她扶起來,低低的怒斥了一聲。
原本已經絕望,但現在又陡然間看到了眼前的人,江月夜哪裏還顧得上他到底有沒有凶她,隻是憑借著本能一把撲進了邵千峰的懷中。
“我以為我再也見不到你了!”她抱著他,哭得稀裏嘩啦,“你死了,我也不要活了!”
“說什麼混話!”邵千峰有些氣急敗壞,但動作卻非常溫柔。
將她扶起來讓她坐好後,他還細細的檢查了她身上有沒有傷口。
“有沒有哪兒疼,受傷了嗎?”
看著他毫不掩飾的緊張的眸子,江月夜隻覺得心裏暖的不行,本已經止住的眼淚又忍不住落了下來。
在這麼大的風雪之中,哭鼻子是很要緊的。
心頭一緊,邵千峰趕緊伸手替她擦去了淚痕,“哭什麼。”
吸著鼻子,江月夜握住他的手,“我怕你死了。”
觸手她才猛然發現,他壓根就沒有戴手套。
看著他幾乎凍到沒有血色的雙手,江月夜心髒一緊,下意識的就將自己的手套扯了下來,忙不迭的往邵千峰的手上套。
“你怎麼不戴手套啊。”
他的手,要用來敲鍵盤,用來彈鋼琴的。萬一凍壞了,那以後可怎麼辦!
邵千峰有些無語,不過還是解釋了一下,“太急了。”
他匆匆的趕來,根本連休整的時間都沒有,就被趙虎給忽悠到這麼個地方來,怎麼可能來得及戴手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