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不住上網去搜金主當年的照片，在翻了很多頁後，我總算找到他跟他同學的合影。那時候的他，還是個十四五歲的少年，意氣風發地搭著同學的肩膀，露齒笑著，笑得很燦爛。
不知道是不是每個人的年少都是那麼的神采飛揚。老照片裏的金主，眼睛清澈見底，笑起來，露出潔白的牙齒，比楊燦燦笑起來的樣子還要陽光。
有微微的風，從窗子外頭吹起來，我感覺到是微微的涼，那似乎是歲月的味道。
歲月裏的溫茜倪與霍雲澤，歲月裏的我與楊燦燦，歲月裏那些相愛的人，在飛舞的流光裏，把那些相愛的歲月沉澱為記憶的塵埃。
有些事，當初過著的時候，並沒有什麼感覺，等過了很久以後回想起來，才會痛徹心扉。零零碎碎的一點，就像老電影被剪輯成一段又一段，不連貫，但是每看一點，卻能勾起無數的心事，恍然覺得，自己一不小心把最不想失去的東西失去了。
人都是這樣，非得等到徹底失去，才會明白自己到底沒有了什麼。
可是一切都來不及。
失去的，永遠失去了。
這一刻，我終於可以確定。金主是真的喜歡霍太太，至少曾經，是全心全意的喜歡。
我不知道他們為什麼成了現在這個樣子，但是，他們的曾經一定很美好，最純的愛盛開在如夢的青春裏。
隻是，金主不可能永遠是十幾歲的少年郎，而溫茜倪也不可能永遠是十幾歲的少女。曾經的羅密歐與朱麗葉，轟轟烈烈一場，終於可以攜手後，卻不是童話那樣的結局。
婚姻裏，沒有童話。
而對於婚姻之外的我來說，更沒有任何的童話。生活裏，可能狗血，可能糾結，但就是沒有偶像劇裏泛濫成災的真愛。
我坐了一會兒，默默地關了電腦。走到書房門口，我深吸一口氣，拉開了門。
家政助理就站在門口：“張小姐，霍先生在餐廳。”
日子總是要過，也許我隻要再熬一熬，就能看到希望。畢竟楊燦燦還活著，不是嗎？我可以等他好起來。至少，他可以把我那份，好好地活下去。
餐廳很明亮，餐桌上擺了很多菜，都是我喜歡的，隻是桌邊坐著的那個人，卻不是我喜歡的。
金主神色如常，很隨意地抬手，旁邊的家政助理立即拉開金主旁邊的椅子。我乖乖地坐下，轉頭對他笑笑：“回來了？”
金主嗯了一聲，然後動起了筷子。他不接話，我不好再說下去，就用筷子去撥碗裏的米粒。
這時候，又一個家政助理走過來：“霍先生，您的電話。”她看了我一眼，然後微微低著頭，“是霍太太，她就在小區大門外，想進來，見張小姐一麵。”
我立即去看金主。但是他根本沒有阻止的意思。我目光往下，僵了僵，這才發現桌上的另一邊，多預備了一副碗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