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風解意,送來白潤如雪的梨花瓣,點點落在她烏鬢上閃爍著珍珠一樣的光芒,她容顏更是無人能及,一雙幽深黑瞳便在這明媚春光下閃耀,不施粉黛的雪頰宛若天然的水晶,不含一點雜糅,純粹透明到令人驚歎,如花一般的妙齡,卻是如紙一般單薄的身子令人愛戀,引人動情。
她才是世間的尤物,一切的虛偽粉飾在她如月光輝麵前都顯得汙穢,及不上她的純淨清澈。
這一瞬,讓一眼就注意到她聰慧穎華的人認識到誰是她最強勁的對手,不禁加緊了腳步,伺機而動。
我興高采烈的走出洞門,麵對著的便是碧湖水亭,九曲畫廊,可沒想到一下子就撞破人情事。
水亭中隻見兩個迷蒙的影子你儂我儂起來,很是賞心悅目哈,那女子的倩影莫名的令我覺得熟悉,英氣盎然,她是呂婉兒!偷情偷到這兒來,還真是大膽,不過她也真是至情至性的女子,心中不禁多了幾分對她的欣賞。
如此郎情妾意還真是讓人看得臉頰都要羞紅了哈,我稍微自顧自的羞澀了一下,就忘了要躲開這回事,那亭中的兩人一轉頭,便看見在一旁癡笑的我,這下真該我要羞紅臉了,提腿就跑。
我剛跑過門洞便撞上了毓秀,還來不及說話,她便拉著我一路狂奔,完全放開了形象,直到一處空落無人處方停下來,我氣喘籲籲,累的抬不起眼正視她,隻能斷斷續續向她道謝。
毓秀身上有一股奇特的香味,不禁又嗅了嗅,卻絲毫聞不出來。
她柔媚一笑,道:“謝什麼?你已經命不久矣了。”我聽著她的話,心中不禁一驚,什麼?可頭上不禁發暈,暈的厲害,幾次支撐不住都掐自己。
她道:“我從小便是孤兒,知道想要的就必須自己去搶,就算要全身沾染汙穢也在所不惜,直到遇見了他,是他對我伸出了雙手,那時我便知道,我是他的,我一生都是他的女人。”
“他想要的,就算是拚上性命我也會得到,可他想要的是高枕無憂的皇位,我隻有用我自己去換他一個秀麗河山。”她扶著我坐下,手觸碰著我覺得冰涼。
“對不起,你今天必須死在我手上。”她的手也在顫抖,從心底湧出一陣的害怕,我不想死啊,怎麼辦?我咬著舌尖企圖用疼痛緩解睡意,眼睛照樣閉上,我必須讓她以為我已經暈倒了。
“因為我知道,這次不是你勝,就是我勝,原諒我。”她抱起我,抱我進入一艘小舟,那小舟裏結起的泥土刺痛著我的神經,還有那水草的清氣不斷衝擊著我的嗅覺,被下了藥之後,這些感覺都格外的敏感,那如果是溺水呢?又該是怎樣的苦痛。
三
我不敢睜眼,怕她察覺,精神也愈加渙散,可感覺卻依舊敏銳,完全沒有心思,甚至沒有念頭去想任何事。
我想要活下去!我想去見他,我不想那麼快就結束,明明好不容易才開始的,我已經下了決心去做好,為什麼還會這樣,仿佛又回到被耶律宛寧無情抽打的那晚,自己撕心裂肺的吼叫好像還回蕩在耳邊,“你服不服輸,你服,我就放了你。”她宛轉到動聽的聲音充滿了誘惑力,是啊,如果我服輸的話,如果我能苦苦哀求她的話,或許下一秒我就能見到他,孩子也能安然無恙的,但是,“我不服!我沒錯,為什麼要服輸!”近乎是不顧一切的吼出聲來,迎接我的是另一陣痛苦到骨子裏的鞭笞,我還能牢牢記住那銀針啪的打進我皮膚裏,拉出一道道血痕的感覺。
我那樣都沒死,這樣,又怎麼會死?我是不會認輸的!心中不禁湧出這個念頭,憋氣憋氣,先保持冷靜,我靜靜的吸氣,急切的想把整個肺都充滿空氣。
她抱起我了,手指如此冰涼讓我聯想到下一秒將會收容我的湖水,如死亡一般可怖,升起的水氣有一股冰冷的氣息往我身體裏鑽,這初春的湖水能溫暖到哪裏去?我關節骨有些無法動彈。
心上提得緊緊的,因為我知道下一秒她就會把我扔進湖水中,製造出溺死的假象,不會有人追究一位女眷的意外死亡,隻會對你泡的腐爛的屍體皺緊眉頭,稍微事不關己的歎息一句,冰冷又無情。
她的手指在動,我甚至能靜下心來感受它的彈動,一轉,鬆開,不要,不要,我盡管如此不願她鬆開我,但是下一秒全身都沒入水中,最令人敏感到難以接受的是我的身體仿佛完全受不了寒冷,它在顫動,讓我無法靜下心來思考,條件反射般的恐懼,那是因為耶律宛寧關我的籠子裏那些不斷融化的冰塊,總是讓我那麼冷,那麼冷。
冷到我心跳都要凝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