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嗚咽的嗓音讓人難以分辨是否與之前那個郎朗動聽的聲音是同一個人發出的。
“我真的好想見你啊!青蓮君,你究竟在哪兒啊?”她低聲抽泣著,像是找不著歸屬的幼小孩童,在茫茫世間中,無一人是她今生唯一的依靠。
——
“有消息嗎?”薄青蓮站在湖心亭中,手中把玩著白瓷茶盞。
“公子,即便是派出了七奇,還是找不到無良女,就好像是人間蒸發一樣,她就在府上莫名其妙的消失了,沒有一個人見過她。”赤驥答道。
“就連向來有”前事通,後事曉”之名的丙奇和對四國地形了若指掌的丁奇也不能搜尋出她的位置嗎?”他掌中的白瓷茶盞瞬間化為雪白齏粉。
“走吧,去找她。”他站起身來,理好衣裳。
“去找誰?”赤驥問道。
“自然是我賢明的好王妃啊。”薄青蓮笑著,笑容裏有森森寒意,紫虛聖人向來以毒士之名聞名於世,他一計,便能令三前城池皆烽火連天,餓殍遍地。
好蛾子,就不該玩火自焚啊。
二
可她分明聽到輕盈的腳步聲在邁進,有些欣喜若狂,不顧磨破的十指,直接用它們抹去淚痕,凝白如脂的臉上立刻烙上鮮紅如胭脂的朱砂痣,為她慘白如紙的臉上抹上幾分綺麗的色彩。
會不會是他來了?他來找我了?我可不能哭,他最喜歡看我笑了,她試著揚起燦爛的笑顏,可心中太苦了,她笑不出來。
無良女就這樣期盼希翼著他的到來,興奮到手指也輕輕顫抖,抖顫了緩緩流下的血痕,他快來了,就快來了。
無良女幾乎是無法遏製的笑出聲來,可當她聽見一串叮叮咚咚的開鎖聲,以為他會伸出雙手,溫柔的抱自己時,一雙手極其粗暴的揪住她長長的頭發,把她整個人從鐵籠中拽出來!
她立馬意識到,不是他!是自己太蠢了,竟然會以為是他,為什麼不是他!為什麼不是,她想說話,都絲毫說不出聲音來。
這雙魔鬼似的手死死攥著她柔滑的長發,快要把她頭皮揪下來了,無良女滿心溢著的都是害怕,因為她知道是誰,知道是誰在她身上,心上留下了難以磨滅的痕跡,知道她永生都不會忘記的悲慘回憶是誰帶來的?這份銘記在骨子裏的傷痛永遠都抹不去了!永遠都抹不去!
無良女頑強的用纖巧的雙腳拽住鐵欄,因為她不知道耶律宛寧接下來究竟會對自己做什麼,隻有籠子是安全的,那個塞滿冰塊用來折磨她的鐵籠此時卻成為了心中唯一的避難所。
可耶律宛寧的腳就像是尖錐般的刺下來,踢上她柔軟無骨的身子便是一陣鑽心的疼痛,她一陣揪心的蜷縮住身子想要護住孩子,可這個微小的動作更引來了耶律宛寧幾乎是泄憤似的毆打。
她永遠都記得耶律宛寧身上的銀鈴多麼清脆好聽,好聽到就像是一串魔音,構造了自己後半生揮之不去的噩夢。
今後,她一旦聽到清脆的鈴聲,就如同著了魔障,緊擁住自己的身子瑟瑟發抖,即便它的寓意是和平安寧。
直到她身上所有的傷口又再度裂開,全都淌出一道道血流,像是從她嬌小的身子中撕開的絲絲紅線時,她方才停止了動作。
指尖輕輕扯開被鮮血染紅的雪白紈素,眯著狹長入鬢的鳳眸,她嫩白無瑕的玉手緊緊掐住她瘦小的下顎道:“真沒想到,為了找你這個賤貨竟會讓他不惜暴露隱藏多年的七奇,你知道四國之內有多少人盯著他紫虛聖人的動作嗎?這一做無疑是自掘墳墓!提前暴露自己給敵人可趁之機,這是兵家的大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