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澤捏了捏我的手心。我深吸一口氣,低聲念叨:“顧蕊同學啊,我是你妹妹的朋友,幫你了卻心願來的,你可不要現身嚇我啊。”
雖然是自我安慰,但也起了些作用。
我們一步一步地向發現日記本的課桌走去。腳步聲在死寂的校舍裏清晰可聞,“咚咚咚”的,像踏在心上。
這間教室裏的溫度不是一般的低,我幾乎要忍不住開始牙關咯咯作響。
剛剛被顧瓊撞歪的桌椅還是那一副淩亂的樣子。
四周還是一樣的安靜。我擦一把冷汗,果然是我想多了麼。我們好心幫她她應該不會害我們吧。
這麼想著,我們的人已經到那張桌前。白澤伸出手去,也不怕髒,三下五除二就掃掉了上麵的塵埃。灰塵簌簌的往下掉。白澤修長好看的手指上染上一點灰黑。
我從他背後伸出頭去看,隻見那桌上寫著三個娟秀的鉛筆字“師子杭”。
“師子杭?”我默念著這個名字。總覺得好耳熟,好像在哪裏聽過。
哪裏呢?
對了,師子杭不是前年來的那個數學老師嘛!
難怪那麼耳熟!
那個名字安安靜靜地躺在一對灰塵的包圍中。明明是很陰森的,卻讓我覺得有些隱約的心痛。我想這大概不是我的心情,而是這間房裏另一隻鬼的。
找到了線索我立馬拖著白澤一溜煙地跑了。那顧蕊還算給麵子,沒有出來作亂。
可是我真的沒有想到,十年前那個顧蕊放在心上的少年竟然在這所學校裏做了老師。
一路上我們兩個都很沉默。華燈映在白澤臉上,居然襯得他有一絲憂鬱。
“你說,師子杭會不會也沒有忘記過顧蕊?”我抬頭問他。不然天朝那麼大他幹嘛非選這所學校當老師。
“我不知道。不過,如果是真的愛過的話應該是不會忘記的吧。”白澤的眼睛一閃一閃的在柔軟的燈光下挺好看。
“那你以前有沒有愛過誰?”我繼續抬著頭問。明明脖子很酸了還要倔強地盯著他。
然而他的眸子裏卻閃過一絲迷茫:“我不記得了。”
我的心裏不知怎麼就很難過。明明這事兒和我半毛錢關係都沒有。
後來的路上我們誰都沒有講話。風吹的我的頭發亂七八糟,我也沒有再抬頭看他。我們並肩走著,沉默著,就像忽然失去了話題。
我忽然開始後悔,我不該問那個問題的。
現在這個傻子肯定超級糾結地在那邊回憶過去呢。就算他不說,我也知道什麼都想不起來的感覺肯定很糟糕。
可是過去真的那麼重要嗎?
人這種動物為什麼要這麼執著呢……
我偷偷抬起頭,卻發現他也正低頭看我。這一次他沒有笑,隻是舉起大大的手掌按上我的腦袋,把我頭壓得很低很低。
“笨蛋。”我聽到他這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