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想知道什麼?”被他這樣三番兩次的追問,她的脾氣也上來了,執拗的瞪著他。
“我想知道你到底怎麼了?”他回瞪。
“我說了沒事!”
“撒謊!”
兩個人四目相對,誰也不願妥協。
半響,闕愛無奈的歎了口氣,“我真的沒什麼,隻是討厭醫院而已。”說完,她別過臉不看容是。
討厭醫院?容是心裏一震。所以待在醫院讓她臉色蒼白,渾身不自在;所以之前她明明燒的厲害卻怎麼也不肯來醫院。他怎麼會沒想到呢?
“過來。”他心中突然一動。
她轉過頭略帶戒備的看著他,身子卻是一動不動。
眼見她不願意坐近,容是用打著點滴的左手撐住身體,想靠近她幾寸,卻疼的冷汗連連。
“你幹嘛?不要亂動!”闕愛一驚,眼看針頭要滑出他的手背,她迅速起身走到他麵前,壓住他的身子。這人怎麼那麼亂來,受那麼重的傷都不能讓他安分一點。
“你不肯到我這邊來,就隻有我到你那邊去了。”容是疼的臉皺成了一團,眼裏卻閃過一絲得逞後狡黠的笑容。
狠瞪了他一眼,她終是把躺椅拖近了幾分:“有沒有人說過你其實很無賴?”
“你是第一個。”他不以為意。
她幫他按住了手背上的針頭,眼看沒有滑出來也不見回血,才舒了口氣。
“你很會照顧病人。”容是目光深沉的看著闕愛熟練的動作。
闕愛的動作一愣,隨後自然的幫他壓穩了被子,將之前準備好的暖手袋塞在了他左手的下方。
“做多了,自然就會了。”她知道他今天是不打算放過自己了,他向來固執又霸道,一旦認定的事情,就一定會堅持到底。
“因為你收養的孩子?”他不容許她躲閃自己的目光,左手牢牢的將她想要收回的小手包在手中,拇指輕撫她細滑的手背。
闕愛有些詫異的看向他,小手微微一顫。他從來不會問過她的家事。
“算是吧。”她掩去眼底的悲傷,避重就輕的說。他們幾個都隻當小陽是她收養的小孩,這些年來,這是她對外統一的說辭。
感受到她小手瞬間的冰涼,他握緊了幾分。有些不忍心看到她臉上藏在平靜的麵具下深深的悲傷。
“他的病現在痊愈了嗎?”他問。
“還是要定期隨訪,防止複發。”那個病就是一顆不定時炸彈,她唯一能做的隻有密切注意小陽的身體,防止複發。可是這些,她並不想多談。
看著她青灰的臉色,容是心裏又是一緊。
“如果有什麼我可以幫到的,你可以直說。”
“我可以處理好自己的事情。”她拒絕。
“闕愛,不要任性。”她就像一個刺蝟,把自己包圍在自以為的安全領域裏,不讓人靠近。
“容是,不要窺探我的生活。”她不躲避他的視線,臉上因他的話而蒙了一層寒霜,清澈的眼眸直直的看向他,眼裏是倔強的疏離。“我不是任性,隻是不希望把事情複雜化。這些年,我早就已經習慣一個人照顧好自己了。我相信你很清楚我們之間的關係,對你而言,我隻是一個會呼吸的充氣娃娃而已,所以你大可不必花精力在我的身上。”
會呼吸的充氣娃娃?容是有些啼笑皆非的看著她倨傲的小臉。會有人這麼說自己嗎?
“何況,我相信終有一天,葉小姐會答應你的求婚,所以何必為了逞一時之快,而讓你們之後的感情蒙上灰塵呢?我從不曾對你有非分之想,也請你不要過分的關心我,這樣會讓我產生不必要的誤會。”她將自己的小手從他的掌心裏抽出,心裏莫名的有些悶,別開臉不去看他。
明明應該生氣的,被自己的情婦這麼不留情麵的打擊。可是,心底深處的某個角落似乎攢動著一種說不清的莫名情緒。氣悶她說自己對他沒有非分之想,卻又欣喜於她第一次對他展現出除了虛偽應付的笑容外屬於她的最真實的情緒,哪怕那是憤怒和疏離。
他估計燒糊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