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著剛從超市買的大包蔬菜,闕愛有些艱難的打開了房門。
這段時間容是一直沒有出差,除了偶爾晚上會有應酬,其餘時間,他每天準點回家吃飯,以至於她隻能再次把唱歌的時間表往前挪了一個檔期。
將冰箱裏的東西重新又整理了一下,她利索的在一個小時裏做好了兩菜一湯。看了看牆上的時鍾已經指向七點了,平時這個點容三少一定已經翹著二郎腿坐在廳裏看他的財經新聞了,今天居然連個影子都沒有。
將菜煨在保溫容器裏,這少爺嘴刁,稍冷一點就不樂意吃。自己則先盛了一碗湯暖一下胃。她的胃向來過不了冬天,隻要天氣稍有變化,必須折騰的她也不能寐,那精準程度可比氣象預報來的靠譜。剛喝了第一口,就聽到門鈴大作。
闕愛詫異的放下碗筷。自從上次的等門事件後,容是再也沒有忘記過帶鑰匙,而這個別墅從來沒有來過任何人,所以這個時間,會是誰呢?
她有些猶豫的走向大門,心裏想著如果是陌生的臉就裝死不開門。
還沒等她磨嘰到門口,就聽到來人已經不耐煩的開始邊按門鈴邊拍門。透過貓眼往外一看,居然是臉色焦急的顧西城。
他怎麼來了?
來不及多想,闕愛打開了門。
“怎麼那麼久才開門啊?”顧七站在門口嚷嚷,臉色不豫。
“有什麼事嗎?”闕愛不冷不熱的說,難得見到顧七的臉上會有這種火燒屁股的表情。
“快跟我去醫院。”顧七一把扯過闕愛垂在身側的手,拉著她就想往外走。
“去醫院幹嘛?”她眉頭緊了緊,人立定在原地一動不動。
“容三出車禍了,現在躺醫院呢!”顧七焦急的說。剛才接到彥博的電話,他第一反應就是過來接她。
“車禍?”闕愛腦子裏一空,身體一個沒穩住,就被顧七直接拉出了門口,塞進了車裏。等她反應過來時,車已經開出別墅老遠的距離。
一路跟著顧七飛馳到醫院,然後又渾渾噩噩的被帶到了幹部病區,見洛晏和關彥博正站在病房門口說著話。
兩個人看到闕愛也沒說什麼,隻是禮貌的點了個頭。
“他沒事吧?”顧七衝過去問。
“死不了。”關彥博臉色不太好。“斷了一根肋骨,卸了一條胳膊。”
“那麼嚴重?”他驚呼。“怎麼會發生的,他不是向來最小心?”
“等他醒了你自己問他。”關彥博沒好氣的說。
“到底怎麼回事?”顧七轉頭看向洛晏。
“他秘書說今天他們家老爺子去公司找他了,好像還爭了幾句。”洛晏說道。能勞駕容老爺子親自出馬的,為什麼爭吵大家也都心照不宣了。
“通知他家裏人了嗎?”
“沒,等容三醒了再說吧。”洛晏搖了搖頭。
“麻藥估計還有會兒,你們都回家吧,不用在這裏等著。”彥博看了看手裏的病例,“留闕小姐一個人就夠了。”
顧七看了眼從到了醫院後就始終一言不發的闕愛,她的臉上沒有血色,視線始終停留在病床上的容是身上,旁人說了什麼,她似乎全沒聽見。
伸手推了推闕愛,顧七問道:“你一個人可以嗎?”
緩過神來,她有些迷茫的看了眼顧七,他說什麼了嗎?
顧七有些不放心的看了眼明顯心不在焉的闕愛,剛想再說些什麼,就被站在一旁不耐的彥博直接架走了。
深吸了口氣,闕愛走進病房,默默的坐在他的床前。
病床上的容是臉色蒼白,因為麻藥沒有過去,整個人還處在昏睡中,英俊的臉上布滿車禍留下的小擦傷,右手綁著固定,右腳也架高在支架上,放平的左手上吊著點滴,鹽水一滴一滴的順著輸液管往下滲。
和平日的淩厲比起來,現在的容是顯得毫無生氣。她愣愣的看著,等自己反應過來時才發現自己竟然在止不住身體的輕顫。果然還是害怕醫院啊,隻要一靠近醫院她渾身的每一個毛孔似乎都在抗議。
狠狠的歎了口氣,極力克製自己想要立刻逃離的衝動,整個人癱坐在一旁的躺椅上,將自己的身子縮成了一小團,用衣袖捂住自己的半張臉,試圖擋住撲鼻而來那股刺鼻的藥水味,隻露出兩隻黝黑的眼睛,怔怔的看著床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