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鬼門二傑(2 / 2)

白賒連忙扇去一個耳刮子,罵道:“臭小子,你懂什麼,盡瞎說,還不快給你師叔賠禮道歉。”

公孫謹笑道:“圈兒啊,這畫兒,人物最難,次山水,再次狗馬;台榭一切器耳,難成而易好,不待遷想妙得也,此以巧曆,不能差其品也。那幅李思訓的《山屆四皓》雖好,卻遠不及顧愷之的這幅《洛神賦圖》。”

“哦,弟子曉得了。”袁圈怕師父責罵,隻好稱是,實則似懂非懂。

公孫謹領著二人入座,朗聲道:“悅兒,上茶!”言畢,隻見一個身著嫩黃色長衫的少女推門而入,雙手托著茶盤,正是公孫謹的女兒公孫柳悅。雖然公孫謹這些年依靠師兄白賒的接濟,生活富庶,但是偌大的宅舍沒請一個仆人,連廚房的夥食都是妻子柳氏一一操辦。因為他信奉眾生平等,花錢雇來了丫鬟,廚子等人,感覺便是在奴役他們。

公孫柳悅沏好茶,雙手恭恭敬敬奉上。白賒正口幹得緊,接過便一飲而盡,逗得公孫柳悅嬌笑不止,見父親投來嚴厲的目光,才竭力忍住。袁圈見她笑魘如花,不禁瞧得癡迷。這時白賒道:“師弟,現在江湖上盛傳紹興永思陵有宋朝的亡國寶藏,你博古通今,可有耳聞?”

公孫謹道:“師兄過獎,不過此事我確有耳聞,且聽說有一守陵的顏姓女子,武藝高強,手持玉如意,敗盡天下賊寇。據說乃是文天祥的侄女,那文大人不是剛好有個顏姓的妾室嘛,因此更有傳聞說那寶藏便是文天祥所埋。”

袁圈一聽,不禁心生佩服,這師叔果然了得,足不出戶,竟知道得比江湖上的更詳實。誰知,那公孫謹又笑道:“嗬嗬,我隻是信口胡謅,師兄切莫當真。”

白賒道:“那勞煩師弟為我卜上一卦,看看此番前去是凶是吉。”

公孫謹道:“悅兒!”說罷,公孫柳悅便取來一個墨綠色龜殼和五枚古錢。隻見那龜殼上圖案錯綜複雜,圈圈點點縱橫交錯,另有一些稀奇古怪的文字。公孫謹將龜殼倒置,然後口中念念有詞,念罷,將五枚銅錢丟了進去。袁圈抬眼望著頂梁,口中默念:“師兄,下下簽,此乃大凶之兆。”果然,公孫謹說講的正是這十一個字,分毫不差。

白賒笑笑,拎起一個包裹,掂了掂,隻聽裏頭銀兩唦唦作響,道:“師弟呀,你上回也是這麼說,你看為兄此番還不是滿載而歸。”

公孫謹伸手接過包裹,交給女兒。道:“若不是師弟我在這兒頻頻做法,化解你命中劫數,隻怕我們師兄弟倆早就陰陽相隔了。”

“那就有勞師弟了,圈兒,事不宜遲,我們這就出發。”白賒道。其實他每次來送錢物,師兄弟二人都是這樣一番對話,公孫謹心高氣傲,不好直接將錢物給了他,都是以占卜和化劫為說頭。公孫謹豈有不知,隻是每次都占得下下簽,隻能如是說,又深諳師兄的脾性,無法挽留,又道:“師兄,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你切莫小心了。”末了,才道:“悅兒,送客。”

公孫柳悅直將二人送出大門,道:“師伯,祝你們一路順風。”

“嗯,孩子,回去吧,好好照顧你爹!”白賒道,轉身時才發現袁圈兩眼發直,直看得公孫柳悅麵紅耳赤,最後不得已側過身去。白賒當下揪起他的耳朵朝山下拽去,嘴裏罵道:“看什麼看,八輩子沒見過姑娘?快走。”

師徒二人下了山,坐上馬兒朝東北方向的紹興騎去,一路上袁圈都是悶悶不樂,白賒心道定是因為在姑娘麵前傷了他自尊,便道:“怎麼,你看上你師叔家那丫頭啦?”袁圈充耳不聞,白賒以為他害羞,又道:“男大當婚,女大當嫁,有什麼好害臊的,下次咱回去,師父給你做主了,叫公孫謹將悅兒許配給你,保準他不敢說一個不字。”

袁圈頓時興高采烈,道:“師父,此話當真,師叔他……真的願意將悅兒許配給我這個目不識丁,又無半分武藝的小流氓嗎?”

“嗬!我白賒的徒弟可是萬中無一的啊,你切莫氣餒。我跟公孫謹情若親兄弟,雖然每次會麵話不投機,但是心中的情誼彼此都明白,隻要我開口,別說他女兒了,哪怕是他老婆,也得給了你。”這後麵一句當然是玩笑話,說著連自己都笑了。袁圈倒挺認真,忙道:“不不,有悅兒就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