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今日怎得這麼慢,我們的酒呢?”
“哎,來了,!客官您稍等。”
酒館內,樓蘭來回穿梭在酒客中,顧不得擦拭額頭的細汗,剛收拾好桌上的殘羹酒碗,便又去招呼坐下的人。
樓蘭揪著抹布時不時的望上幾回門口,忍不住抱怨道:“夫人,這二小今日準是又偷懶了,都午時了,連個人影都未見到。”
“先別怨著了,去酒窖再拿壇果子酒來。”櫃台上,青塵右手握筆,左手不停的撥著算盤珠子頭也沒抬的說道。
這時,一人影慌慌張張的跑了進來:“今晨有些事耽擱了,夫人恕罪,小的來晚了。”
青塵見是二小來了,擺擺手,讓他替了樓蘭去酒窖。
“夫人,這裏我看著吧,小竹子在屋裏午休呢,您也去歇歇。”樓蘭放下手中抹布,見青塵一臉倦色,有些不忍,自打北稍走了,夫人都未曾閑著。
“那好,我去看看。”
青塵捏了捏眉心,強壓下渾身的灼熱。進屋裏看了看還在熟睡的小竹子,拉下簾帳,靠著床邊盤腳坐下,深深吐了口氣。感受著五髒六腑傳來的灼痛,薄薄細汗布滿了額頭,緊咬的唇漸漸泛白……
可以的,一定可以的,已經堅持五日了,靜心咒在她心裏一遍遍快速的念著。耳邊縈繞的是古神醫的語重心長:“凡事因果,你因何執念成魔便要因何歸正,如今你已歸正卻放不下心中執念,終有一日會欲火焚身……”
因何執念,她的執念始終不過是兒女平安,一世安穩。如今這些人又來擾亂她的生活,她又該如何?
渾身的灼痛越來強烈,好像要將她吞噬一番,耳邊卻傳來清脆鈴鐺聲,伴著孩童的歡笑……
“娘親~娘親~你看竹兒,快看嘛……”
“娘親抱抱……”
“娘親~小竹兒長大了會好好保護娘親的。”
“那……竹兒抱娘親……”
……
竹兒,青塵緊蹙眉頭輕聲呢喃著,突然腦海一片清醒,驀地睜開雙眼。
簾帳內,小人兒在床榻上正睡得安穩,不知是做了什麼美夢,嘴角微微揚起,青塵趴近了才聽他輕輕的喚著:“娘親~”
青塵親了親他額頭,心裏也輕輕喚了聲:竹兒。幸好老天爺給她留下這麼可愛的孩兒,讓她不至於沉淪魔障。
城西一處宅子內,餘音嫋嫋,空靈之聲似山穀幽蘭,高古之音仿若禦風,在在轉音之際又如同洪水猛獸襲來,驀的琴弦斷開,座上紅妝女子麵色露出一抹狠力:“你們這群奴隸,難道我是白養著你們了,再抓錯人打草驚蛇,信不信我剁了你們喂狗!”
座下幾個黑衣人連連下跪求饒,為首的一人說道:“奴才不敢,奴才已經派人去了,一有消息,絕對將人給您拿回來。”
座上女子聽聞,嘴角噙著一抹嗜血的笑,妖嬈紅妝一襯,竟有些可怖。她揮了揮手,幾名黑衣人趕緊告退。
醉紅塵牌匾下的酒幌子隨風擺動,裏麵時不時傳來幾聲瓷碗碰撞的清脆聲亦或者粗獷的漢子扯著嗓子的劃拳聲,突然傳來一聲嗬斥:“你是不是眼瞎!”
一旁二小連連道歉,那人像是沒聽到一般:“弄髒了我的衣服道個歉就有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