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四色幽默(2 / 3)

‘‘我會再來這裏的。’’

他看著頭也不回的走向教室的她,一直以來平靜的心,竟被攪動得灑滿失落。

袁絲敏又開始展示她的八卦本領,她明顯很生氣,但還是露出一張看著無邪的笑臉和後排的女生嘰嘰歪歪的閑聊。丁晴也在聽,不過她失望了,袁絲敏此刻講的是顧南晨,和石景軒無關。

潘如薇是高二(二)班的班花,才貌雙全,成績優異,在校時間很少,是不參加高考的學生。她在高三念完後就會留學,這樣被命運眷顧的女生“理所應當”遭到袁絲敏的流言蜚語。

‘‘這個潘如薇真的很搞笑欸,賣畫不收錢就要別人的信息!’’她嘲弄潘如薇的奇葩做法。

另一個女生更加激動,‘‘聽說顧南晨就是這樣被她騙走的,下午他們好像還在操場約會呢!’’

顧南晨就這樣被潘如薇收服,袁絲敏恨得直咬牙,她可不會坐視不理,眼睜睜地看著心儀的男生被搶走,那心情就像是曾經因為有一次模擬考被羅芳溪奪走了班級第一名。她知道榮耀光環一旦被摘下就會分文不值。

‘‘石景軒也有女朋友嗎?’’

芳溪掩飾著內心的跌宕,擠出一點笑顏,‘‘怎麼會呢,石景軒這麼聰明可沒顧南晨好騙。’’

放學後,出校門時,傳達室外的信件欄上有用彩色粉筆寫下的名字:高二(七)班羅芳溪。一定是那個無賴搗的鬼,她索性不理會,故意裝作沒看見。

疑惑的丁晴看著她奇怪的舉動,‘‘芳溪,寫著你的名字呢!’’

芳溪不想引起她的好奇心,“還以為我看錯了呢,我馬上去取。”

書籍散發著柔和的紙香,她細白的手指撫摸著書皮,指腹傳遞著微冷的溫度,心中得到了一種厚薄適中的感動,這個無賴居然買了《安房直子童話選集》,他怎麼知道自己的喜好。

她緊張地翻開書,像是要打開潘多拉的寶匣,腦海盤旋著電影中的詭異一幕。不會暗藏鬼魂吧,有沒有倒插毒針,一碰就暈掉或是吸進鼻中就被鬼附身……她微閉眼瞼,頸部緩緩滑落的一滴汗珠啪嗒在地,濺出一朵無聲的水花,顫抖著翻開……深呼一口氣,並沒有惡作劇,她習慣性地撓起劉海,順在耳後。

扉頁上的一段話:

羅芳溪

你是個怎樣的女孩呢?對帥氣優異的我一點都不感興趣,我以為你還沒擁有情商,但你的數學書上卻寫下了讓我感動的話:在哪裏有狐狸的桔梗汁,染藍我的指甲,能搭起一扇夢的窗戶。

我想你喜歡安房直子,我和你一樣也欣賞她的作品。

我十九歲,住在泉北,很小就和父親經營一家很有名氣的劍道館,我希望我們還會再見。

賀原

原來他叫賀原,年紀比她大兩歲,很早便為了家族事業而輟學。他是個研習劍道的社會人員還是家族事業的繼承者,如此有背景,對於她來說不能存在交際。

她趕緊將書丟進垃圾桶,卻又覺得難以舍棄,便半跪在垃圾桶旁,看著那本書,自言自語:萬一他找到我,要我還他一模一樣的書怎麼辦……

潘如薇究竟是個什麼樣的女孩,能讓從不搭理女生的顧南晨對她如此不同。每天放學,他會在單車篷等待她,這讓多數女生十分羨慕。

如此勁爆的校園熱點,很自然地傳到了行政樓,秦老師疲累的心情遠遠超過買小菜時被順走錢包,她想不明白為什麼這一學期自己的班級有這麼多問題。

顧南晨和潘如薇被通知到辦公室,秦老師盤算著必須好好整治犯事的學生,還學校一個清靜。

‘‘老師,我和顧南晨沒有談戀愛,而且我都要出國了,這種事不會成為現實。”

‘‘好啊,你既然說你們沒有談戀愛,那以後不要在學校交往親密。’’言語強硬是她教導學生的一貫作風,她打心眼不喜歡這位叫潘如薇的美貌女學生,覺得她過分自信,有種不把人放在眼裏的清高感。

‘‘老師,你怎麼能這樣要求我們,學生之間難道不能自由的交流嗎!’’無辜的問句反駁。

顧南晨拉住她的手,示意她不要再講話。

‘‘秦老師,我會注意的,請您放心。’’

‘‘潘如薇,你回去上課。顧南晨留下。’’秦老師起身拿茶杯去放熱水。

她顯然不願離開,但看到他的神色全然不在她的身上,便不滿地走出辦公室。

‘‘顧南晨,你到底怎麼回事!上一次你和羅芳溪的反省報告,我給你們交上去了,這一次你還想讓我交一次!’’

他突然想起剛開學的時候,秦老師以為他和羅芳溪在交朋友,便以此來解釋她被誤解成小偷的事,但事實是他沒有同羅芳溪和潘如薇中的任何一人談過戀愛。

要說喜歡,他在心中承認對羅芳溪有了他分不清楚是什麼的感情,在心底酸酸的、空空的,卻可以在看到她的那一刻升華為色彩斑斕的泡沫擠滿內心。

訓練的下午,休息時間,他依然待在球場,等待路過的她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的眼光掠過偌大的空間。不用訓練的下午,他等著全班學生都走完後,慢慢走過走廊,認真看著走廊盡頭在一片綠蔭前與風伴讀的她,光暈修飾著她的側臉,手中的書本被風調皮的撥動……

相框中的一張單詞表是他第一次收藏女生的物品,也是第一次注意到她。

他剛轉學到複陽的時候,不知道是哪一天的體育課,同班的女生都在做拉伸活動,唯有她一人請假。她坐在操場的草坪上低著頭,像是在沉思。

他也因為想休息便坐在了她背後的籃球場邊緣,透過她清晰的背影看著遠方矮矮的落日,他並不知她的姓名,隻知道她和自己一個班級。

夏天將盡的餘風呼嘯,喚起人們盛夏時陽光明媚,汗水淋漓的記憶。

那風溫和後變成淩亂,突然撩起她的身影,向他跑來。他看見她在追逐一張吹向自己的紙張,那一小片薄薄的暖黃。他給予幫助,起身替他捕捉。彼時,一隻白色蝴蝶莫名的從他的身後搖曳而出,她的目光被蝴蝶攜帶,微笑著隨它的飄揚忘記了本來的意願,竟停下腳步轉身看過去。

風漸停,他繼續前行,伸手拂過她被風吹亂的短發,握住了跌落的紙張。她猛地看見眼前抓著單詞表的手掌,驚奇轉身,看到一個高大身軀穿著的24號校隊球衣。她被濃濃的男生氣息包圍著,像被他擁在懷中,她不敢抬頭,腦海的血液在奔騰,她慌張的逃離。

仿佛是屬於彼此的空間,沒人起哄,沒人議論,那場正麵交彙靜靜地發生後又靜靜消亡,隻有手中的單詞表頑固地,隱約地凝結了這一場相遇。

泛黃的筆記本紙張,寫著工整複雜的單詞,沒有署名,沒有題目,她是誰呢?真的很想知道。

對於潘如薇是欣賞,是趣味相投,話題和諧。

他知道自己很難喜歡誰,也不會表達,以至於會讓很多人誤會,他想不到辦法改變自己的思想,或許在感情方麵智商為零,像薑迪和夏博佑所說,真的是個傻子。

他受著秦老師的批評,做出再也不與女孩親密往來的保證。秦老師看重顧南晨的真誠,善良,希望他用工念書,認真練習籃球,他的未來無可限量。

潘如薇放學後來到高二(七)班,想等顧南晨一同回家。

‘‘這位美女,太不湊巧了,今晚我們哥三個有正事要辦,你還是走吧。’’薑迪快人快語打發她。

她露出諒解的笑顏,‘‘那你們好好玩,顧南晨,有空我們繼續聊莫奈。’’說完,搖起帶著花香的長發離開。

薑迪轉頭好奇的問夏博佑,‘‘莫奈又是誰?’’

夏博佑白了薑迪一眼,回座位收拾起背包,要考試了,背點課本回家複習,免得考得太差,不好拿零用錢。

顧南晨無意間看向了芳溪,正好她也看向了他,再一次的四目相對,讓彼此都感到前所未有的情意。

‘‘你喜歡羅芳溪?’’薑迪終於覺察到了他的異常,他體會到氣氛的尷尬,想要不甘心的討問,即使知道會虧欠。

夏博佑見機想轉移話題,扯著薑迪的衣袖,‘‘喂,怎麼啦,不是說今天去我家玩通宵的魂鬥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