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是楊煉告訴了她的母親還是她母親在家裏聽到了一些風聲。於是在我們出來後的一個月後,她也出來了,這個從來都不曾出過遠門的農村婦女,卻也為了女兒跑了那麼遠的地方,不過楊煉的母親是個厲害的角色,雖然個子矮矮瘦瘦的,可能也就不超過一米五五的個兒。頭也小小的的,臉也圓圓小小的,不過上了年紀的原因,又不曾保養,臉上已經有了很多細紋。一頭烏黑的秀發,特別的濃密,有可能她一個人的頭發還比別人兩個人的頭發都多,紮了兩個麻花辮,搭在前麵,說話也特別利索,做事情也利索。整個給人一種精明的感覺。
可能知道有人在追自己的女兒,而似乎在老家也不能知道對方的真實情況,便自己跑了出來。出來後也就讓楊三姐給她在服裝廠裏找了一個活,不過還好,這也難不到她,本來手腳就麻利。沒幾天就學會了。也算是站穩了腳。由於楊煉家和我家算是世親的關係,我也叫她四嬸。
為了方便,她便和楊煉在靠近楊三姐她們那裏租了一間屋子,兩母女住,楊煉大多數都回去了,很少有不回去的時候。不過回去的時候大多數也把我叫上了。可能也是覺得我可憐,眼看著每個人都成雙成對的,現在就單剩我還是一個人,雖然是她的母親,可到底是有了一個照應的親人。
可是接觸久了,四嬸的精明也算是領教了。且讓我慢慢說來。
彭剛一直在追求楊煉。當然也沒有表現得那麼明確的方式追求,想他那個性格,若是真正的一個朽夫,可能現在都快三十的人了,還至於一個人單著嗎?平時也就是楊煉說想吃什麼東西了?喜歡什麼了?他也就記住了,便去買給她,而楊煉似乎也樂於接受。嘴也特別的甜。一個一個彭剛哥哥的叫得親熱得很。說已經認下了彭剛當哥哥,對她那麼好,似乎想把關係撇清,也給誤會他們有某種關係的人一種合理的解釋。然而每個人都不是傻子,都看得出來彭剛的用心。當然精明的四嬸和楊煉肯定也心裏敞亮的明白。隻是也不點破。想想也是,人家男方也不明說,你作為女方本來就要含蓄、矜持一點,這種事情肯定不能由女方說了。
不過自從四嬸來了以後,彭剛似乎也是為了掙表現。往四嬸和楊煉的出租屋跑得特別勤,差不多休息、不加班的時候都跑過去。而每次都看看出租屋裏水果、零食那些快沒有的,第二次去的時候肯定給帶去。四嬸她也接得心安理得。有時候還評價一下買的東西,強調一下哪一次買的什麼什麼好吃啊?也從不說買的什麼東西不好的,彭剛似乎也聽出話裏的意思。第二次去的時候也肯定給帶去了。把四嬸高興得。直誇彭剛這人真不錯。有時候還發表點遺憾。說道:“這麼大年紀了,怎麼就沒有成個家呢?”似乎還是在很關心人家。不過出來了一段時間後,也了解了彭剛的家庭情況了,又補充道:“不過像彭剛那種情況,隻怕是不好找老婆哦。家庭什麼也沒有,長得還不怎麼樣。“然後擺擺頭。表示一下對彭剛的同情。開始的時候,我也說一些寬慰的話:”人老實本分嘛。女人嘛,無非就是找一個真心疼自己的人,你看我們村裏那誰誰不是也窮嗎?那個時候就一間毛草屋。人家取的老婆還漂亮得很呢。但是人家對老婆好啊。家裏什麼活也不讓老婆做。連個內褲、褲子都是他一個大老爺們做的。而且你看看,後來不是也掙了錢,家裏慢慢的變好了嗎?“
然而四嬸也裝作沒有聽懂我話裏的另一層意思。自顧自地說道:“現在的女孩子和那個時候不一樣,那個時候是大家都窮啊?沒辦法啊。然而現在不一樣嘛。現在的女孩子有幾個不看男方家庭的嘛?”
四嬸這話說得很刺耳,也很現實,然而說得也是事實。那個時候說一些不顧父母反對嫁給一個一無所有的貧窮小夥,然後兩個人一起努力,共同創造財富,這樣的童話故事在現實生活中太少太少了。而且大家也看到了更多的是兩個人在一起努力若幹年後,經濟好轉後,當初你所愛的女人已經人老珠黃,而這個社會的誘惑又太多,你不去招惹,總有人來招惹你,而定力好的男人又有幾個呢?這也不怪誰,社會本是如此。男人靠征服社會來征服女人。而女人呢?靠征服男人來征服社會。當你出生時是一個女人的時刻起。似乎就已經有了這個先天條件。